筆趣閣 > 你不許兇我![重生] >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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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要舉家搬遷到慶陽時, 聞博禮將一直藏着掖着的外室接進了家門。

    外室白瑞荷仗着聞博禮的寵愛,在聞家作威作福, 就連庶子聞則明也被聞博禮帶着四處參加宴會,而作爲嫡長子的聞湉,卻從小被寵愛的嬌氣無用,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妾室爬到正房的頭上來。

    母親受不了這個閒氣,決然與聞博禮和離, 卻沒想到聞博禮早就勾結了官府, 侵佔了傅家家產, 反而將他們母子掃地出門。

    聞湉牙關緊咬, 死死的看着說話的焦父, 原來當初舉薦聞博禮的郡守, 是焦父介紹認識的。

    難怪當初他們上門求助不成反而還被挖苦一通,難怪後來焦長獻休了姐姐甚至害死姐姐的孩子, 娶了白瑞荷的侄女, 說一千道一萬, 不過他們蛇鼠一窩,是一條船上的人而已。

    藏在袖子裏的手指攥緊, 聞湉端坐着不動, 聽着焦父似乎聊完了隨口一提的說道:“聞兄, 長獻跟書月的婚事耽擱了不少日子, 現在佑齡也回來了, 婚事也不好再耽擱,我讓人又看了日子,二月初五就是個吉日,你看怎麼樣”

    聞博禮沉吟了片刻,瞥了一眼妻子驟然難看的面色,斟酌道:“二月初五是不是太急了”

    焦母笑着附和:“不急,東西都是現成的,再拖下去,下一個吉日就得等到三月裏去了。”

    他們一唱一和,似乎完全忽視了同樣坐在上方的傅有琴跟聞湉。

    傅有琴冷笑一聲,看了一眼顯然跟對方達成了什麼共識的丈夫,冷聲道:“這婚成不了”

    焦父神情一變,焦母出聲道:“琴娘,咱們也相識多年了,要我說,這事該老爺們說的算,我們女人家家的沒什麼見識就少摻和了,書月嫁到焦家不會有錯的。”

    “那你倒是問問整個聞家。到底是誰做主”

    傅有琴站起身,平日溫婉的神情凝成冰霜,冷的能掉冰渣子,她冷冷的看着面色青紫的聞博禮,第一回沒有給丈夫留面子,“大門的牌匾改姓了聞,可不代表整個家就是你姓聞的說了算,想用書月換你的仕途,先看我答不答應”

    她說着對立在一旁的管家道:“將人給我趕出去,順便告訴所有人,聞家跟焦家解除婚約,因爲焦長獻行爲不檢,聞家恥與爲伍。”

    聞吉應了一聲,看也沒看身邊的聞博禮,揣着手跑出去,叫了個幾個粗壯的長工就要架着他們趕出去。

    “你們欺人太甚”焦父臉紅脖子粗的掙脫下人的拉扯,氣的罵聞博禮,“你可是答應了我們的,這親一定能成”

    聞博禮先被妻子當面落了面子,又被焦父這樣質問,氣的差點嘔出血來,但是他還要靠着焦父的舉薦結識郡守,聞家哪裏都好,就是沒有官場上的人脈,他心心念念入仕半輩子,這個機會絕不能錯過。

    “別鬧了,這是聞家的待客之道嗎成何體統”聞博禮黑着臉大喝一聲。

    動手的下人頓了頓,遲疑的看向管家,管家連神情都沒有變一下,朝他們點頭,幾個長工們就繼續架着人往外拖。

    焦父還在跟下人拉扯,焦母護着自己的衣服驚聲尖叫,身上穿的可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要是弄壞了可沒錢再買一件。

    一直沒有出聲的焦長獻“撲通”一聲跪下來,朝傅有琴聲淚俱下道:“伯母,我是被人陷害的,求你求你再讓我跟書月見一面,她一定能理解我的,我是真的愛她”

    傅有琴目光厭惡,“書月也是你配叫的我怕你髒了她的眼睛。”

    “吉叔,直接將他們拖出去,何必廢話。”聞湉看夠了這家人的惺惺作態出聲道。

    “等一等。”後臺忽然傳來一聲溫柔的聲音,聞書月帶着丫鬟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姐姐”聞湉有些擔心的看着她。

    聞書月朝他搖搖頭,緩緩走到焦長獻面前,“我現在來了,你想說什麼”

    焦長獻眼中現出一抹亮光,聲淚俱下的要去拉聞書月的手,聞書月退後一步,神情不見喜怒,又重複了一遍,“我就在這,你想說什麼”

    沒抓住人,焦長獻愣了一下,但是看聞書月的神情,並不是完全沒希望,他就這麼跪在地上也不起來,深情的看着聞書月,“書月,你要信我,外面那些人都是瞎說的,那天那天我是被人下了藥身不由己”

    “你知道,我等了你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能把你娶回家了,怎麼可能去做那種混賬事,這麼多年我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聞書月神情有些動容起來,聞湉揪起一顆心,想着要是姐姐真的被說服了,他要怎麼做。

    卻聽聞書月緩緩開口道:“我以

    爲你最少該跟我說聲抱歉。”

    焦長獻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燈秀,把冊子給我。”

    跟在她身邊的侍女將一本小冊子遞過來,聞書月將冊子遞給焦長獻,聲音動作依舊是溫柔的,卻讓焦長獻莫名有些脊背發涼。

    “你看看。”

    他翻開小冊子,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上面記載了所有跟他有關係的青.樓女子,甚至還有焦家藏得嚴實的外室庶子都清清楚楚的列在上頭。再往後翻,甚至還有焦家所欠的外債。

    聞書月見他失了魂一樣委頓在地上,緩緩開口,“代福傳回來消息,我怕冤枉了你,就叫人去查了一遍,沒想到你比我想象裏的還要齷齪。”

    “焦家非要你娶我進門,也是爲了我的嫁妝吧”聞書月娉娉婷婷的站着,那些齷齪心思從她嘴裏說出來,就像是刀子在臉上割,焦長獻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反駁的話來。

    焦家雖然是書香世家,但是家底並不豐厚,並且因爲每年要用鉅額的支出維持風光的表象,已經欠了不少外債。當年他跟聞書月訂婚時或許還有一絲真心的歡喜,可是日久天長,父母總在他耳邊唸叨着要把聞書月哄好,早日將人娶回家,那一絲真心也在叛逆的浪蕩中消弭。

    聞書月垂眸看着他,見他確確實實說不出話來了,就從袖子裏拿出一塊羊脂白玉的鴛鴦玉佩。玉佩是一對,一塊在她這,一塊在焦長獻那,是她及笄的時候,焦長獻送過來的。

    “玉佩還你,我們的婚事就此作罷。”聞書月將玉佩扔在他面前,帶着侍女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

    “書月”玉佩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聲響,驀地碎成兩半,焦長獻看着她決絕的背影,心中終於生出一絲後悔來。

    “呸不要臉小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見他還敢喊人,跟在聞書月身後的丫鬟折返回來啐了他一口,才又急急忙忙的跑回去。

    “吉叔,送客。”

    一出鬧劇就此收場,焦母還想說什麼,卻被焦長獻喝止了,一家人在下人虎視眈眈的注視下狼狽的出門。

    路過的百姓看着他們衣裳散亂的從聞家大門出來,都停住了腳步,好奇的竊竊私語。

    “這不是焦少爺嗎怎麼一副被聞家趕出來的模樣。”

    另一人鄙視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焦少爺新婚前一晚上去妓.院快活,吃了藥夜御四女,迎親當日都沒出門。”

    “這也太無恥了”圍觀的百姓不可思議道:“焦家可都是讀書人,讀書人也這麼不要麪皮嗎”

    “切,這種讀書人才最假惺惺呢”

    焦家三人聽見身後的小聲議論,動作頓了頓卻沒敢轉身,三人快步上了馬車,急匆匆的離開了。

    他擡手擋住頭頂的陽光,春日並不強烈的陽光卻刺的他眼眶發酸。遠處一道清脆的少年聲將他拉進這恍惚的現實之中。

    “公子公子夫人找你呢”

    穿着一身喜慶紅衣裳的少年從遠處跑過來,白胖圓滾活像一隻包了紅布的白團子。

    白團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喘着氣在聞湉身前站定,“公子,夫人喊你趕緊過去呢”

    明天就是大小姐出嫁的吉日,公子是大小姐的胞弟,要親自把大小姐送到夫家去,送親的流程早就講過幾遍,但是夫人不放心,讓他將公子叫過去再對一遍。

    是了,明天就是姐姐出嫁的日子。

    聞湉恍惚的想到,視線緩緩掃過滿院子喜慶張揚的紅綢緞,記憶如同洪水一般洶涌而出。

    他還記得自己親手將姐姐埋在了南明山腳下。

    他當了身上所有能當的東西,卻連一副最便宜的棺材也買不起,僅剩的銀錢只能買得起一張草蓆,他用那張草蓆將姐姐僵硬青灰的屍體裹住,沒有道士誦經超度,沒有親人哀悼,只有他孤身一人,挨着母親的墓邊,花費了大半天時間,才挖出一個土坑,將草蓆連同屍體埋在裏面。

    兩座簡陋的土墳挨在一處,葬着他最親最愛的兩個人,他卻連立一塊石碑都做不到。

    代福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呆,抓住他的衣角晃了晃,“公子再不去夫人該着急了。”

    聞湉從沉重的記憶中掙脫出來,他遲緩的眨了眨眼睛,恍惚的問道:“代福,現在是哪一年”

    “平楚三年,正月十八”代福毫不遲疑的答道:“你都問了三遍了。”

    “是嗎”聞湉神色恍惚的跟着他往後院走,每一步都像踩在雲裏,飄飄忽忽的落不到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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