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你不許兇我![重生] >45.第 45 章
    此爲防盜章, 小可愛訂閱不足,補全訂閱或72h後可看哦~  聞湉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冒出,一直涼到了心裏,僵硬了片刻, 他才緩緩的轉過身體,不可置信的看着走過來的楚向天。楚向天身後, 還有周傳青跟兩個男人守着。

    滿心以爲可以逃出生天, 結果還是被他們找到了。聞湉嘴裏充滿苦澀,只覺得滿心都是絕望, 如果真的被他們抓回去,也許永遠都回不了家了。

    楚向天離他越來越近, 等看清聞湉臉上害怕又絕望的神色時,終於意識到什麼,停下了動作試圖解釋, “我不是來抓”

    他話沒說完,就見聞湉忽然轉身就往河邊跑,他的腳應該是受了傷, 跑的姿勢很彆扭,但即使是這樣, 聞湉也沒有停下來,就像一隻被逼到絕處的兔子, 憋足了勁兒往出口逃。

    前面就是河, 楚向天怕他真的出了什麼事, 大步追上去將他抓住。聞湉被他半抱在懷裏, 只覺得所有的血液都衝到了腦子裏,瘋了一樣的捶打掙扎。

    楚向天怕他傷着自己,只能更用力將他禁錮住,一邊小聲的哄着他。

    但是聞湉已經被嚇懵了,又是抓又是上嘴咬,根本聽不進去,只絕望的想要掙脫禁錮。

    楚向天一把把他橫抱起來,任由他捶打,聞湉死死的咬着他胸口不放,一雙漂亮的眼睛充滿血絲,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然後流下來。

    楚向天疼得嘶嘶的抽冷氣,騰出一隻手在他後背安撫的拍打,心道這小少爺牙口還挺好,嘶

    懷裏的掙扎漸漸的弱下來,聞湉又是驚嚇又是疲累,精神已經有些撐不住了,楚向天依舊牢牢的抱着他,似乎聞湉的反擊半點不能撼動到他。

    聞湉掙扎無果,看着月色下那人凌厲五官,最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見他終於不掙扎了,楚向天本來鬆了一口氣,結果卻見他半閉的眼睛流出兩行淚水,不像之前的嚎啕大哭,聞湉咬着脣,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就這麼安靜的流淚。

    “別哭,”那些眼淚像燙到他的心裏去,楚向天有些慌亂的給他擦眼淚,胡亂擦了兩下,又看見他臉上淺淺的傷口,只能愣愣的住了手。

    他沒想到聞湉會怕成這樣。

    抓聞湉上山完全是個意外,但是這個意外對於他來說,卻是個天降的好機會。

    新皇登基三年,朝堂不穩,人心浮動,要想扎穩根基,就必要要找一隻帶頭的雞,殺給那些動作頻頻的猴看。楚向天來四方鎮,就是爲了“殺雞”。

    平楚二年,南明郡跟興東郡的交接處發現了一座金礦,南明跟興東的郡守是二皇子一脈,金礦被發現後,他們隱而不報,開始祕密的開採。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傳到皇帝耳朵裏,皇帝震怒,卻沒有可靠的人手,於是一道密令將楚向天從邊境召回來,到了這小小的四方鎮化身土匪,一是要蒐集兩郡郡守的罪證,二是要將金礦的位置跟開採量摸清楚。

    金礦開採的很隱祕而且防禦極嚴,楚向天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避開對方人進去探查,聞湉的意外被綁架,卻主動把機會送了過來。

    四方鎮的傅家,家大業大,紮根極深,雖然現在改姓了聞,能爲卻依舊不可小覷。

    將聞湉扣在了山上,就是爲了逼聞家像官府施壓,逼他們出兵。

    兩個鎮子的官兵不夠,他們只能從金礦上抽調,楚向天的人就可以趁虛而入。

    一連串的計劃都很順利,唯一意外的,就是聞湉這個變數。

    楚向天沒想到,這個軟乎乎的小少爺,竟然能避開他的人,一個人逃到後山來。

    伸手將他臉頰上粘連的黑髮別到耳後,楚向天看着顫動的眼睫微微嘆了一口氣,“怕我不肯放你走,就乾脆自己跑了”

    “你知道這後山,有多少豺狼虎豹嗎”

    聞湉閉着眼睛沒有應聲,眼睫卻顫動的更厲害。

    看着他可憐的模樣,楚向天不忍心再嚇他,託着他的腿彎將人往懷裏抱緊些,就抱着人大步流星的回寨子裏。

    被拋下的周傳青三人還沉浸在目瞪狗呆之中。

    良久,一個漢子不可置信的問,“剛纔那個是爺的小情兒他倆這是鬧彆扭了”

    周傳青丟給他們一個高深莫測又意味深長的眼神,揹着手轉身離開了。

    現在是不是他不知道,但是看樣子,以後一定是了。

    楚向天抱着聞湉往回走,聞湉比他矮了一個多頭,身量也比他小一圈,抱在懷裏總感覺輕飄飄的,哪哪兒都細。將人穩穩的抱好,楚向天瞥見他轉動的眼珠,想了想覺得還是要跟他說清楚,小少爺看起來像是嚇壞了、

    “我先帶你回去處理傷口,等天亮了,就送你回去。”

    “事情已經辦完了,這次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也不管聞湉聽不聽的進去,楚向天將該說的都說了,然後埋頭快而而穩的向前走,他的腳程快,沒一會兒就回到了寨子裏。

    沒有去小喬家,而是將人直接帶回了自己家裏。

    顧不得髒,將人小心翼翼的放在牀榻上,楚向天給他把沾滿泥土的鞋子脫掉。手掌包裹住纖細的腳腕,楚向天小心的將腳上包裹的布巾取下來。腳底有些紅腫,腳後跟起了兩個水泡,被蒼白的皮膚一襯,越發的駭人。

    楚向天皺了皺眉,直起身體對聞湉道:“我去拿藥,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

    聞湉勉強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眼裏有深深的不信任。

    楚向天嘆了一口氣,轉身出去燒熱水拿藥。

    聞湉這一身實在太髒,得好好擦乾淨,有傷的地方都要上藥纔行、

    人走了,聞湉強撐着沒有闔上的眼皮終於沉沉閉上,一個晚上大起大落的情緒,已經耗空了他所有的精力。

    端着熱水回來的時候,聞湉已經昏睡了過去。

    楚向天用溫水給他擦了擦腳,然後又點了兩支蠟燭,將銀針在火上烤了烤,小心將腳後跟的水泡挑開。

    睡夢中的人感受到疼痛,用力蜷了蜷腳趾頭。楚向天放輕動作,一邊給挑破的水泡上藥,一邊輕輕吹氣,昏睡的人放鬆了一些,圓潤的腳趾頭舒展開,但依舊一蜷一蜷的。

    上完藥包紮好,楚向天在腳腕上摩挲兩下才鬆開。將布巾擰的半乾,給聞湉擦身。

    把人收拾乾淨,傷處都上好傷藥,天色已經微微發白。

    楚向天看了懷裏白的跟玉似的身體一眼,找出一套自己的中衣給他換上,然後又換了乾淨的被褥,才把聞湉小心的塞進了被窩。

    處理完一切,看了看聞湉緊皺的眉頭,楚向天連口氣都沒喘,又轉身往前山走去。

    官兵已經在山下安營紮寨,這個時辰都還在休息,楚向天出現的時候,巡邏的官兵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敲響了手裏的銅鑼。

    沉睡的營地驚起一片,官兵們急匆匆的聚集到一起,茫然問怎麼了。

    楚向天神色不耐,“哪個是你們的頭,讓他出來見我。”

    巡視的官兵被他氣勢震住,下意識的就照做了,去主帳裏把師爺還有兩鎮的鄉老叫了過來。

    師爺一開始還想仗着人多勢衆將匪首抓住邀功,但是跟楚向天打了個照面後就慫了,客客氣氣的問他有什麼要求。

    “帶着你們的人離開,申時下午三點前我會把聞少爺送回去。”

    師爺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倒是聽見動靜後來的傅有琴問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楚向天神情不悅,看清來人是誰後,眉間川字才舒展開,客氣道:“聞夫人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一同去寨子裏,楚某跟聞少爺一見如故,因此留聞少爺在寨子裏做幾天客,沒想到驚動這麼多人。”

    傅有琴仔細的打量着他,見他神情誠懇,有些遲疑道:“當真”

    楚向天點頭,“絕無虛言。”

    “我去”跟在傅有琴身後的代福冒出頭來,“夫人,我要上山去看着公子。”

    穿着一身喜慶紅衣裳的少年從遠處跑過來,白胖圓滾活像一隻包了紅布的白團子。

    白團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喘着氣在聞湉身前站定,“公子,夫人喊你趕緊過去呢”

    明天就是大小姐出嫁的吉日,公子是大小姐的胞弟,要親自把大小姐送到夫家去,送親的流程早就講過幾遍,但是夫人不放心,讓他將公子叫過去再對一遍。

    是了,明天就是姐姐出嫁的日子。

    聞湉恍惚的想到,視線緩緩掃過滿院子喜慶張揚的紅綢緞,記憶如同洪水一般洶涌而出。

    他還記得自己親手將姐姐埋在了南明山腳下。

    他當了身上所有能當的東西,卻連一副最便宜的棺材也買不起,僅剩的銀錢只能買得起一張草蓆,他用那張草蓆將姐姐僵硬青灰的屍體裹住,沒有道士誦經超度,沒有親人哀悼,只有他孤身一人,挨着母親的墓邊,花費了大半天時間,才挖出一個土坑,將草蓆連同屍體埋在裏面。

    兩座簡陋的土墳挨在一處,葬着他最親最愛的兩個人,他卻連立一塊石碑都做不到。

    代福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呆,抓住他的衣角晃了晃,“公子再不去夫人該着急了。”

    聞湉從沉重的記憶中掙脫出來,他遲緩的眨了眨眼睛,恍惚的問道:“代福,現在是哪一年”

    “平楚三年,正月十八”代福毫不遲疑的答道:“你都問了三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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