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你不許兇我![重生] >92.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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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向天難得沉默了一下, 覦着他的面色,緩緩開口, “追到了。”

    聞湉微微垂下眼睛看着湖水,神情還算平靜, “他去了哪裏”

    楚向天見他這幅樣子有些心軟,嘆了口氣, 在他頭上揉了揉,“在這等等, 回來我就告訴你。”

    說完他就起身大步走開, 聞湉反應慢了一步, 想拉住他的時候人已經走了。他氣鼓鼓往河裏扔了個小石頭,小石頭在水面上蹦了兩下, 盪開幾圈漣漪,就像他此刻忐忑的心緒一樣。

    撐着下巴等了片刻, 楚向天拎着一串糖葫蘆跟兩壺酒回來。

    將糖葫蘆塞到聞湉手裏,楚向天把兩壺酒往面前一放,就開始給他講自己的發現。

    聞博禮確實是去了弘法寺, 他很謹慎,中午到了寺裏之後, 果真沐浴焚香, 去了佛堂跟方丈討論佛法。

    楚向天守了半天, 從他進佛堂到出來都沒有發現異常。直到快要傍晚的時候, 聞博禮擯開下人,獨自去佛堂誦經,楚向天才發現了端倪。

    他進了佛堂後,又換了一身普通衣袍從偏門偷偷出了弘法寺。楚向天一路跟着他,就見他往弘法寺之下設立的善堂走去。

    善堂是弘法寺爲了救濟一些老弱婦孺所設立,裏面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婦孺,她們平時生活在善堂裏,也會給弘法寺做些衣袍鞋襪換取糧食,還有的也會做了其他小玩意拿到集市上去賣,不說富裕,但是溫飽還是足夠。

    白瑞荷就是善堂的一個小管事,據說她當年跟丈夫出遠門時遇到劫匪,跟丈夫走散了,大着肚子流落到了樂河鎮,弘法寺的僧人見她挺着個大肚子不容易,好心收留了她。她無處可去,就一直在善堂過了十幾年,現在連兒子都到了可以考學的年紀。

    到了善堂外,聞博禮沒有進去,而是走到後門處,拿出一枚鳥哨吹了兩聲,隨後就有一輛樸素的牛車從偏門繞出來。

    聞博禮上了車,車伕就駕着牛車往山下走去。

    山下是一片田地,只零星的建着幾座莊子,彼此之間的都隔得很遠,楚向天看着聞博禮在其中一座莊子前下車,然後又從車上扶了一個女人下來,兩人親暱的並肩進了莊子裏。

    記住了位置,楚向天就趁着天黑之前趕了回來。

    其實養外室的他見得多了,慶陽城裏的那些皇親國戚,總有那麼幾個喜歡拈花惹草的浪蕩子,養外室都算是安分不作妖的了。

    但是這種見多了的稀鬆平常的事情,在看到小少爺繃緊的神情時,連說出口都變得艱難起來。

    倒是聞湉平平靜靜的聽完了,開始琢磨樂河鎮的莊子在哪,聞家在樂河鎮也有產業,如果沒記錯,弘法寺周圍的就有兩座莊子。

    他抿緊脣,攥緊了糖葫蘆的竹籤,對楚向天低聲道謝。

    “別難過。”楚向天擰着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他從出生起就有庶兄,母親也早就不對父親有期望,因此不是很能理解聞湉此刻的心情,自然也沒辦法設身處地的寬慰,連安慰的話都說的乾巴巴的。

    “我沒有難過”

    聞湉就像一隻忽然被拽痛了耳朵的小兔子,兇巴巴的瞪着楚向天,又重複了一遍,“我不難過,我只是在想怎麼告訴我娘”

    他早就認清了聞博禮的真面目,怎麼可能爲了他傷心難過,他只是發愁,該怎麼把這個消息告訴娘跟姐姐而已。

    楚向天咋舌,還是個會告狀的小少爺,不過這事確實交給長輩去處理更合適,他看着聞湉緊皺的眉心,將他手裏的糖葫蘆抽出來,抵在他嘴邊,哄小孩兒一樣說:“喫一顆,甜的。”

    聞湉:“”

    剛剛癟下去的臉頰又鼓了起來,將嘴邊的糖葫蘆推開,他將楚向天面前的酒拿了一壺,拍開封口就喝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說:“我又不是小孩子。”誰要喫你的糖葫蘆

    楚向天輕嘖一聲,將糖葫蘆收回來自己吃了一顆,嚼了兩下之後酸的臉都變形了,將糖葫蘆插在邊上,舉起酒壺就喝了一大口解酸。

    聞湉被他的表情逗樂了,看着他笑個不停。

    “”牙齒在嘴裏舔了一圈,那股酸味還沒過去,楚向天眯起眼睛,見他抱着酒壺笑的開心,毫無預兆的將糖葫蘆塞了一顆到聞湉嘴裏。

    聞湉下意識的含.住糖葫蘆,舌頭在甜膩的糖衣上舔了舔,表情還有些茫然

    。

    楚向天趁機戳戳他的腮幫子,這下才滿意了。

    甜膩的糖衣很快融化,聞湉皺着臉將糖葫蘆喫下去,小聲嘀咕他小心眼。楚向天微微挑眉,酒壺碰了一下他的,“扯平了。”

    聞湉朝他翻了個大白眼,捧着酒壺慢吞吞的喝酒。

    酒就是普通的米酒,比起聞書月釀的花酒滋味差太多,但是辛辣的酒液從喉頭滾到胃裏,燙的人暈暈乎乎的,彷彿能忘掉所有的煩惱。

    一壺酒喝完,聞湉臉上已經爬上了兩坨紅暈,整個人感覺輕飄飄的,他抱着酒壺暈乎乎的想,古人說一醉解千愁果然沒錯。

    楚向天一開始還沒發現人喝醉了,他坐在聞湉旁邊,直到身邊人一歪一歪的往他身上倒,他這才發現了不對。

    聞湉半睜着眼睛,抱着空酒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楚向天神情有些無奈,伸手扶他起來,卻猝不及防的被聞湉吐了一身。

    僵硬着身體,直到聞湉吐完了,楚向天才半抱着醉醺醺的人換了個地方,將弄髒的外衣脫掉,就穿着一件中衣,好在天色晚了,中衣也是黑色的,不仔細看也分不太出來。

    楚向天一邊將不安分的動來動去的人抓住,一遍試圖給他擦乾淨臉。然而喝醉的人是沒有理智的。醉醺醺的聞湉張嘴就咬了他一口,楚向天還沒喊疼,他自己就先埋進別人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哭的還特別傷心,兩隻胳膊死死的抱着楚向天的腰,臉頰隔着薄薄的一層中衣使勁蹭動,楚向天甚至能感覺到他眼淚滾燙的溫度。

    “”輕輕給懷裏的人拍拍背,楚向天神情茫然又無奈,這小少爺怎麼跟水做的一樣,說哭就哭。

    聞湉在他懷裏哭的撕心裂肺,酒意上涌,讓情緒變得格外敏感。

    重生以後聞湉就逼着自己成長起來,學着去算計去謀劃,學着做一個能給母親姐姐撐起一片天的男人,但他骨子裏還是那個嬌氣的小少爺,清醒的時候還能忍耐,喝醉後被壓抑的情緒就都釋放了出來。

    尤其是楚向天的胸膛寬闊有力,莫名的讓人感覺安全,聞湉把臉使勁的往楚向天懷裏鑽,又蹭了他一身的眼淚鼻涕。

    花街柳巷旁的藥鋪多半是賣些助興的藥物,聞湉點名要的金風散就是其中藥效最強的一味。

    買藥的漢子回來的快。聞湉將瓶塞拔了,捏着焦長獻的下巴,將一整瓶的金風散全部倒進了他嘴裏,然後又不放心的給他灌了一口酒,確保他將藥全部喫進了肚子裏。

    剛喂完,老鴇就扭着腰搖着扇子過來了。

    她眼睛在幾人身上溜了一圈,笑眯眯的問道:“幾位客官是來找姑娘的”

    聞湉點頭,拿出一錠銀子放進她手裏,“要一間房,再找幾個姑娘過來。”

    “幾位跟我來。”老鴇眼睛賊溜溜打量着人事不省的焦長獻,但是大漢將人扶着,她看不清臉,再看看手裏的銀子,她諂媚的笑了笑,扭過身子就領着幾人進去。

    廂房在二樓,老鴇帶着幾個姿色尚可的年輕姑娘站成一排,讓聞湉挑選。

    聞湉隨手點了四個留下,就讓其他的人離開。

    焦長獻早就被扔到了牀上,估計是藥起了作用,紅色的帷幔內時不時傳來點動靜。聞湉又拿出兩錠銀子放在桌上,“你們四個,好好伺候裏面那位。”

    姑娘們上前將賞錢收好,應了一聲是,然後才施施然走進裏間。

    “焦公子”裏間傳來三兩聲驚呼,焦長獻顯然是常客,聞湉隨手點的姑娘也能認出他來。

    幾聲慌亂的驚呼過後,隨後就是推搡跟碰撞的聲音,片刻後,又傳來身體倒在牀鋪上的沉悶聲響。

    聞湉一動不動的坐在外間守着,沒過一會兒裏面就傳來淫靡的動靜。

    三個大漢聽的頻頻咽口水,聞湉又坐了一會兒,確保不會出差錯了,才帶着人悄悄離開。

    一整瓶的金風散,足夠焦長獻折騰上一天一夜了。

    等明天焦家發現人不見了,再從青樓裏將人找出來,也足夠攪黃這場婚事了。

    回到碼頭,老漁夫果然還在那裏等着,一行人上了船,又趁着月色悄悄的返回了四方鎮。

    按照約定,聞湉將剩下的銀子結給三個漢子,想了想又多加了十兩,“今天晚上的事,不該說的少說。做得好,以後的活兒也還是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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