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嘗不擔心你,可只有官府纔有能力救你,你看這次若不是官府出兵,你回來的也不會這麼順利。”
聞湉本來生着氣,結果聽完他這一番話都差點笑了,他擡頭很認真的問聞博禮,“可是官府出兵,是娘帶着賬本逼上門才換來的,後來出兵剿匪,跟着官兵上山的也是娘那時候你在哪裏你怎麼放心讓她一個女子上山”
聞博禮面色漲紅,吶吶看着聞湉說不出話來。
聞湉心中只覺得嘲諷,這個人根本不愛他們,所以也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平時裝的毫無破綻,一到生死關頭就露了餡。
患難見人心。
他揉揉額頭,有些疲憊的說:“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聞博禮還想說什麼,但是聞湉卻已經叫了下人進來,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
下人擡着轎攆緩緩走遠,身後的書房傳來“嘭”的一聲聲響,聞湉一改先前的疲憊,愉快的彎了彎嘴角,盤算着是時候找個機會給母親透點底了。
回去的時候經過書房,書房裏還亮着燈,一個高大人影投影在窗紙上。心情愉快的聞湉想到如果不是楚向天折騰出來這些事,想要揭穿聞博禮僞善的面具還得費一番功夫,對楚向天的敵意頓時就少了很多,回房後特意叫代福給書房送了兩牀被褥過去。
楚向天都準備歇下了,書房的竹榻雖然硬了一些,但是他行軍打仗哪裏沒睡過,竹榻都算是好的了,因此也不介意,合衣就準備躺下。
“公子讓我給你送來的。”代福向來跟聞湉一個鼻孔出氣,聞湉先前不喜歡楚向天,他對楚向天也沒好臉色,現在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又主動關心起他,但是代福也客氣了不少。
“替我向聞公子道聲謝。”楚向天接過被褥,鬆軟的被褥還帶着淡淡的薰香味道,利落的鋪好被褥,他嘴角的笑容更明顯,沒想到還是個嘴硬心軟的小東西。
聞湉站在傅有琴身邊,母子兩人站在同一戰線上,面色幾番變化的聞博禮獨自站在另一頭。沒有了外人在場,彼此之間的矛盾就愈發的凸顯出來。
屋子裏瀰漫着冰冷的靜寂,聞博禮沉重的呼吸聲還有衣料摩擦的聲音就格外的清晰。
“琴娘”
伸手扶了扶腦後的髮髻,傅有琴沒有理會欲言又止的丈夫,寬大的衣襬如流雲往外滾動,帶着聞湉一起離開。
沒了聞博禮在場,又收拾了焦家人,聞湉的心情可見的好了起來,走起路來腳後跟一顛一顛的。與他的喜悅相反,旁邊的傅有琴從出門後挺直的脊背就微微彎了下來,神情寫滿疲憊跟失望。
聞湉後知後覺察覺母親的情緒,心裏的小雀躍安分下來,沉默的陪着明顯情緒低落的母親走了一段路,聞湉故意停下步子,指了指右邊的亭子,“娘,園子裏的花都開了,你陪我去坐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