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了不起的唐伯爵 >78.劉頓簡直以爲昨晚訂了一個假婚
    劉頓拿起手機, 小小的手機似有千斤重。

    劉頓撥打110:“我要舉報一個人, 他和十八年前一樁國寶文物失蹤案有關。”

    110:“他是誰”

    “唐伯爵。”劉頓撫摸着訂婚戒指, 純白的銀戒似乎還留有他掌心的溫度,“他是我的未婚夫。”

    警察來的時候, 唐伯爵正在做早餐,今天早飯是煎餅果子,他拿着t形煎餅推,在電餅鐺中間的麪糊中旋轉, 一個完美的圓圈出現了。

    他拿起一顆蛋,手腕上卻出現一個冷冰冰的手銬。

    雞蛋落在地上,蛋清飛濺到劉頓的鞋尖,唐伯爵掙扎的過程中, 打翻了碗裏切的細碎的蔥花,像是下着一場碧綠的小雪。

    唐伯爵被警察拖走時,還穿着那件紅黑格子紋圍裙,他的臉一直在變,一會是唐伯爵,一會是崔城。

    他絕望的吼叫着:“你爲什麼不相信我爲什麼不信我既然不信我,爲何要嫁我”

    劉頓淚流滿面,“我愛的是唐伯爵, 嫁的是唐伯爵。你是崔城, 你是國寶失蹤案的罪犯。”

    唐伯爵還想說些什麼, 警察用一個牛皮紙袋套住了他的頭, 拖着他消失在門口。

    劉頓看着手指上的銀戒, 越看越像一隻手銬,她想拔出戒指,可是戒指彷彿變成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兒,越來越緊,掐入她的皮肉、烙進她的靈魂。

    緊箍咒只有三個字:我愛他。

    劉頓疼醒了。

    這夢境如此的清晰,碎裂的雞蛋、飛揚的蔥花、唐伯爵的嘶吼,彷彿在另一個平行世界已經發生過了。

    劉頓心頭一心悸,從化妝間沙發上坐起來,穿着浴袍,光腳跑去一樓,空無一人,不再有人穿着圍裙站在料理臺後面忙碌早餐。

    廚房整齊乾淨,沒有半點菸火氣。

    如果不是客廳一角堆滿了各種訂婚禮物,劉頓簡直以爲昨晚訂了一個假婚。

    冰箱貼上有唐伯爵的留言:“今天有事,冰箱有包好的餛飩,自己煮。”

    這個便利貼一下子將劉頓拉回了現實。

    她走到露臺上,正值漲潮時分,海水一層層拍過來,腳下青色防腐木頭下的岩石似乎都在震顫着,海鷗追逐着浪花,海風裹挾着粘稠的海霧撲面而來,就像迎面澆上一坨海鹽冰淇淋。

    劉頓冷靜下來,開始反思她和唐伯爵的感情。

    這一切的景象,和初遇唐伯爵、和他爭奪這棟房子的時候一模一樣。

    也是一個迷霧瀰漫的天氣,能說會道的房產經紀人推開露臺的門,說:“這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當時是初秋,而現在是四月份,真的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當初爭奪這對房子的競爭對手,變成了未婚夫妻。

    如果把時間簡單粗暴的劃爲遇到唐伯爵之前的三十四年,和遇到唐伯爵之後的半年。

    這半年來的煩惱和糾結遠遠超過前三十四年的總和。

    但,歡喜也是如此。老天就像用一杆天平秤來給她歡樂和憂愁,兩邊保持平衡,給多少快樂,就給多少憂愁,不偏不倚。

    其實劉頓能坦然接受唐伯爵換過一隻手,接受換臉並非難事,但唯獨崔城不一樣,他有案底,他偷竊國寶,他是罪犯。

    當時在黑暗的走廊裏看見唐伯爵和張木春合夥拖着胡局進麻將房,劉頓腦子一懵,只有唐伯爵是崔城,是張木春消失的前男友這個念頭,其他的信息被過濾掉了,現在重新回想起來,背後似乎還有隱情。

    當時張木春說: “難道胡家和盧國光猜到你就是崔城,想今晚殺人滅口,把你我一起除掉”

    唐伯爵的回答是:“他們要追殺關處,截留證據。”

    所以,唐伯爵,張木春,219專案組的關處,這三人共同的敵人是胡家和盧國光,爲什麼

    張木春和胡局是一對出名的模範夫妻,生育一對兒女,她爲什麼和自己的婆家爲敵還打破了胡局的頭胡局爲什麼對醫生說是自己撞的盧國光爲什麼要追殺關處關處是副廳級公務員啊

    諸多問題猶如潮水般涌過來,劉頓覺得自己成了權力的遊戲裏的有着隱祕身世的瓊恩.雪諾,幾乎所有人都對他說:“you know nothing你一無所知”

    劉頓決定,在弄清楚這些問題之前,她不會戳破未婚夫的大祕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和唐伯爵的愛情。

    劉頓煮了早餐,喫完後把碗筷塞進洗碗機,去二樓化妝間用十五分鐘化了個日常妝,換了衣服,叫了個車,目的地定位在療養院。

    途徑花店,劉頓下車買了一籃子鮮花,打算藉口探望胡局,去探一探張木春的口風。

    昨晚胡局在中心醫院縫針之後,就送到了海軍療養院住院觀察。一來是因爲中心醫院牀位緊張,牀位要留給需要動手術的重病患者,二來是胡局這種身份的人只要病情不太重,一般都選擇住在環境猶如五星級賓館般的療養院普通人連療養院的門都不知道朝哪開。

    今日海邊路段異常擁堵,劉頓的專車且走且停,途經一個彎道,車道陡然從四車道變成了雙車道,彎道拉着黃色警戒線,一臺重型吊車正在警戒線的路上啓動運轉,拉動着某個東西。

    劉頓心思重重,沒心情貼在車窗上看熱鬧,所以她並沒有留意路旁邊的一個24小時麥當勞汽車穿梭餐廳二樓落地窗裏,唐伯爵正在用望遠鏡盯着從海平面緩緩上升的一輛小汽車。

    是刑警大隊的牌照,白色車體已經撞的變形,還纏着青色的海藻,海水從車門、車窗裏流出來,隔着破碎的車窗,可以清晰的看見駕駛座

    上有個牢牢被安全帶捆住的人形。

    唐伯爵放下望遠鏡,閉上眼睛,眼皮劇烈的顫抖着。

    過了約一分鐘,他又拿起望遠鏡,調整着焦距,把鏡頭拉的更近一些,然後,他看見了一張臉。

    這張臉已經被海水泡的發白,微微有些浮腫,雙目圓睜,瞳孔已經像漲潮的海水一樣渾濁。

    一輛警車哇哇叫着趕過來,王朝陽下了車,頭髮蓬亂,像是剛剛睡醒,他打着哈欠,出示證件,跨入警戒線,“我聽說海里這輛車是關處借用的刑警大隊的車報警的貨車司機說是凌晨一點吧。不可能,這一定是,關處這個人晚上不是加班就是回家補覺,夜生活爲零,沒有開車兜風的習慣。”

    一夜未眠的王朝陽裝作若無其事,一旁關處的助理卻神色凝重,“朝陽,不是我故意週末沒事找事一大清早把你叫醒,而是我真的聯繫不上關處,總是說不在服務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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