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垂眸:“不玩。”
“爲什麼”
“老了。”李稚側頭,微笑着咬下吸管:“膽子小。”
梁墨搖搖頭:“才二十幾歲就說自己老。”
李稚眨眨眼,含糊的說道:“過了十八歲,就會丟失一半的勇氣。過了二十歲,又會丟失一半的勇氣。沒有勇氣,就開始老了。”
“瞎說。”
“梁先生哎,你可不能這麼說。”
李稚搖頭晃腦的,等吸引來梁墨全部的注意力才說道:“你應該這麼說,在我心裏,你永遠年輕。不比十八歲小女孩差。”
梁墨沒忍住,伸手揉搓了她的耳垂:“你是喝可愛多長大的嗎”
“那可不”李稚挺驕傲:“喝到十八歲,戒了。”
梁墨笑了笑,沒忍住,拳頭抵在脣邊,肩膀一抖一抖的笑。
“我想,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早點藏起來。”
李稚皺了皺鼻子:“那你一定獲得了世界上最好的寶藏。”
恬不知恥的自誇。
“沒那麼好的事。”
末了,下結論。
梁墨大手籠在李稚頭上,大力揉搓了一把柔軟的頭髮。
“現在也不晚。”
湊上前,輕輕點了一下李稚的脣角。退開,梁墨笑道:“最昂貴的寶藏。”
李稚低頭啃住吸管,灌了自己一大口橙汁。
甜絲絲的味道澆灌五臟六腑,甜得膩人。
梁墨掃了眼u型臺的b,眼裏閃過一絲沉思,很快消失。回頭說道:“玩過沖浪嗎”
“沒。”
“下回帶你去。”
“你教我”
“教你。”
“收學費嗎”
“教女朋友,不收。”
兩人在廣場旁邊看了兩三個小時,到黃昏的時候才踩着夕陽回去。回去的時候沒有沿着來路,那邊夜市正開始,人來人往,比白天熱鬧許多。
現在走過去,估計只剩下摩肩擦踵能形容了。
所以兩人繞了路,沿着河岸走。
河岸落日餘暉,江面波光粼粼,路面上也有不少行人散步,或是遛狗。當然也有像他們這樣的,情侶。
李稚從包裏掏出煙,詢問梁墨:“要嗎”
梁墨搖頭。
“平時不抽菸”
“抽。”
李稚點頭,她也聞得到梁墨身上淡淡的煙味。
點燃煙,夾在指間,突然說道:“不是香菸,是茶煙。”
“嗯”
李稚聳聳肩:“高中的時候叛逆,周圍的人都吸菸。其他人不吸就不合羣,我討厭抽菸,剛好有喝茶的習慣。就選擇茶煙來裝逼。”
梁墨笑,這像是李稚做得出的事兒。
小機靈愛面子,可愛得要命。
“至於討厭抽菸,不是因爲會得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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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那是因爲什麼”
李稚神色嚴肅:“因爲會傷害我驚人的美貌。”
說話間,還珍惜陶醉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真是稀罕得要命。
逛了一圈,回到老街,順道喫個晚飯。
李稚:“中午是你介紹的老店,晚上我帶你喫個海底撈。雖然也就開了兩三年,勝在新鮮,服務態度好。很有意思,喫的東西也多,不貴。每次來都能喫到飽。”
梁墨挑眉:“海底撈我還沒來過。”
梁家的家世擺在那兒,就算是喫個火鍋也在高檔餐廳裏,愣是整出格調來。當然食材的確對得起價錢。梁墨也不是沒在平價餐廳裏喫過飯,畢竟有時候和同事聚餐,街邊燒烤攤都去過。
不過認真說來,還真沒有女孩子在他跟前大咧咧說要去喫便宜、東西多、管飽的店。
以前有推不開的應酬,對方是女孩,一般更爲傾向於高級西餐廳或者私人菜館。
“落伍了吧。”李稚得意:“我們就喜歡這種熱鬧的平價餐廳,服務好,料足,喫上一兩個鍾,最後抱着肚子癱在椅子上感受人生。跟你講,天大的煩惱都沒了。”
梁墨在一旁靜靜的笑望着李稚興致勃勃的介紹,那模樣,彷彿在發光。
昂貴的珍寶啊,真想藏起來,永遠藏起來。獨屬於他一個人。
梁墨低低發出喟嘆。
老街的那家海底撈的服務員認識李稚,一見到她就眉開眼笑,給她端來各種小喫,又遞給了她一個小禮物。說是活動,本來要購滿一定價格才送。
但李稚是老熟客,一見到她直接就送了。
李稚不扭捏,接過來:“謝了。”
小禮物是隻巴掌大的白色小熊,毛絨絨,很可愛。
李稚一邊捏着小熊,一邊跟梁墨介紹海底撈的喫法。陡然間瞥見一個略熟悉的身影,稍加猶豫了會兒,就起身說道:“我去下洗手間,你自己先喫。”
梁墨點頭。
李稚便朝着那個略熟悉的身影走過去的方向走。
梁墨在她轉身後也跟着轉頭看,李稚的心思幾乎全在臉上,遮掩不住。
或者說,在梁墨眼裏,除了職業騙子或心理學家能在他面前欺瞞,很難。
梁墨回頭,竟然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頗爲驚訝,起身先跟服務員說了一聲便走過去。
“梁蓁”
梁蓁回頭,見是梁墨,便驚喜的叫了一聲:“三叔你也在來喫海底撈”
“嗯。一個人”
“陪着奶奶。”
“老太太能喫這些嗎”
老太太八十多歲的人,平時喫喝都是營養學家給出的養生食譜。
“沒事兒,我有分寸。只是帶奶奶來嚐個鮮,不會多喫。出門之前問過付醫生,說是適量沒事兒。”
付醫生是梁家的家庭醫生,也是老太太的養生專家。
“三叔,你跟同事來的”
梁蓁對自家三叔的性格多少還是瞭解一點,他會來海底撈,估計是跟同事。
梁墨頓了一下,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