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打趣梁墨。
“肯定還要, 不過我想了想,可以先領證, 再補辦酒席、婚禮、蜜月。關於這點, 我是深思熟慮過的,如果三媒六聘下來, 蜜月是一定要跟着。婚假加上晚婚假,大概是一個月時間。身爲總警司,要挪出一個月婚假,要先申請、等審批,還要先把相關事情處理好。所以想了想, 還是先登記。”
“你這想了不少時間吧。”
“沒。”梁墨打了下方向盤, 瞥了眼李稚:“就想了一天。”
換句話說,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想這事兒。
李稚雙手掩面悶笑,她怎麼覺得梁墨那麼可愛呀。
居然一整天都在想這事兒。
“你不務正業。”
“我用左腦辦公,用右腦想你。分工明確。”
左腦理性,右腦感性。左腦工作, 右腦戀愛。
李稚直勾勾盯着梁墨的側臉, 傾身親了親他臉頰,非常快速的退回去, 靠着椅背和車窗笑望他。
“我用左腦來處理生活所有的瑣屑,致使右腦不被生活一切煩瑣拖累到無聊, 好用來愛你。我所有的藝術和創造靈感來源於愛, 而我的愛來源於你。”
梁墨開着車, 不時朝李稚那兒瞥去一兩眼。脣角慢慢揚起, 逐漸擴大,到難以抑制的地步。最終,他隨意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方,踩下剎車。
摘下安全帶,側身盯着李稚,手肘擱在椅背上。舌頭頂着左側上顎,忽而又笑了。伸手耙了下頭髮,露出俊美的五官。
李稚垂眸,視線落在梁墨修長的十指上,慢慢往上挪,挪到他挽到手肘處的白襯袖子,最後落在解了一顆釦子的鎖骨上。
往後仰,拉開兩人的距離。
梁墨現在的姿勢,完全把她籠罩進去,帶着過於重的壓迫感、侵略感。
“你想幹嘛”
問是這麼問,但李稚偏偏要微翹紅脣,露出點點舌尖。眼神如水,帶點涼意、溼滑,像在勾人,但又是無所謂的態度。彷彿在炎熱的夏天裏,淌進冰涼的溪水,溪水纏繞着腿彎,牢牢包裹住,卻又任你來去自如。
李稚那相貌,本來就偏於豔麗,這麼故意誘惑人,誰都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梁墨靠近李稚,捧住她的臉蛋,直視她的眼睛,低聲:“我想吻你,想親你,想抱你,想”
最後兩個字差點淹沒在梁墨的脣齒間,最後還是吻上了李稚的耳尖,送入她的耳朵裏。
李稚抱上樑墨的脖子,笑着說道:“這說明我的練習是有效果的。”
“練習”
“嗯噠,勾引你的練習啊。我專門學了一下午,你看我是不是天資聰穎”
梁墨嘆口氣:“你站我面前,對我笑一笑。我就已經被你勾引到了。”
李稚親親梁墨:“嘴真甜,我開心。賞你的。”
“再親一個”
“唔”
這一吻格外激烈,讓李稚產生一種自己即將被吞喫入腹的錯覺。李稚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只猛獸給放出來了
第二天上午,梁墨去上班的時候把李稚從被窩裏挖出來:“記得拿戶口本、身份證,下午要去登記。別忘了。”
“嗯嗯,知道了。”李稚抱着被子不撒手,閉着眼睛跟趕蒼蠅似的:“走開。”
梁先生一時有些心塞,覺得自己好像被用了一晚後,沒用了。
不忿的梁先生抱着李稚把她吻到差點窒息後,看到她睡意全無就開心的說道:“我上班去了。”
李稚不敢置信:“梁警司,你還能再幼稚點嗎”
“乖。”梁墨起身走出臥室,邊走邊說:“早點起來,早飯給你做好了,放桌上。趁熱喫。”
“啊”
李稚倒回牀上,捶了幾下枕頭,半點睡意都沒了。
這幼稚的男人
磨磨蹭蹭到中午,李稚才驅車回主宅,戶口本在她爸那兒。
主宅裏只有李叔一個人,李稚跟他打完招呼後拿走戶口本,下樓的時候撞見李父正在客廳坐。
李父回頭:“回來幹嘛”
李稚揚了揚手裏的戶口本:“拿戶口本。”
“拿去幹嘛”
“結婚唄。”
李父哼了聲,沒把她的話當真。不過還是順着她的話說下去:“你要是真敢就這樣拿着戶口本出門結婚,我就打斷那狗男人的腿。”
“哎,怎麼說話呢爸那我不成了狗婆娘。”
李父瞪了眼李稚:“別擡槓。”
李稚聳聳肩:“我真結婚去了啊,跟你說一聲。我走了。”
李父揮手讓她趕緊滾,壓根沒當真。
導致這回,他也沒信。
李稚早把自己以前糊弄李父的事兒給忘得一乾二淨,這會兒還以爲自己通知到位,一看父親沒反對,那就是贊同。
她就更加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就這麼登記結婚去了。
老公沒帶回家讓家人見一見,婚禮的事兒沒跟雙方家長談一談,拿着個戶口本比兩袖清風還兩袖清風的上民政局去,把自己埋了。
李稚覺得自己這是讓樑子齊那事兒綠出陰影來了,倒不是樑子齊傷她心了。主要是給噁心到,說真的,噁心到心理陰影出來了。
想想看,原本兩家人都商量好了,高高興興置辦酒席、婚紗和請帖,等着下聘訂婚、結婚。誰知道男方還有個藕斷絲連的情人不對,這就沒斷過。
要是當初沒發現男方出軌,就這麼按部就班的訂婚、結婚。婚後發現你丈夫在外頭還有個溫柔小意的情兒,那情兒懷孕還比你早、比你柔弱,好似一朵小白花。
回頭衝你面前哭一頓真愛求成全,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她綠了小白花。
再可怕點,男方心疼小白花,來上那麼一句你失去的只是婚姻和丈夫,她失去的是愛情。
李稚被自己的想象整得渾身惡寒。
她倒不覺得自己想象過於誇張,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腦子有坑的人。
生活遠比國產影視劇狗血。
另一邊,梁墨跟他的頂頭上司申請批假。
警務處助理處長鐵面無情:“理由。”
“結婚登記假。”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陣混亂,很快就安靜下來。警務處助理處長公正無私的聲音傳來:“和哪位婦女同志”
“給不給批”
“你先說是哪位婦女同志。”
“麥娜麗貝。”
電話那頭又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響聲,好像是椅子傾倒的聲音。
“你娶了個外國女人你爸媽知道嗎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婚假就一次,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那可不一定”
“閉嘴。”
“我說錯話了,抱歉。但是,宗硯啊,你真在德國有女朋友了還跟對方結婚”
“你先把下午的婚假批下來。”
“行。沒問題,宗硯啊,你得給趙伯伯說說這件事兒。你是不是真跟個國外女人結婚了喂嘿,這小子過河拆橋。”
警務處助理處長趙處長跟梁家算是交情不錯的,他以前就是梁墨父親,梁世政的下屬,是被一手提拔和扶持上來的。
可以說,沒有梁家,就沒有現在的警務處助理趙處長。
趙處長也算感激梁家,跟梁家關係挺好,也很照拂梁墨。
梁墨歸國不久就能當上總警司這位置,有他推上去的一份力量。
此時趙處長在自己辦公室裏轉悠來轉悠去的,挺煩惱的薅薅本來就沒幾根草的腦袋。
感覺更禿了。
“麥娜麗貝、麥娜麗貝嘶,怎麼聽怎麼覺得怪不像是德國女性慣用的名字。麥娜麗貝ine liebe我被耍了”
ine liebe,德語,意爲我的愛。
趙處長先入爲主的以爲梁墨的結婚對象是外國人,一開始就沒懷疑。冷靜下來就發現不對了,氣得他趕緊就給梁世政老先生致電。
“顯揚”
“先生,打擾您了。我剛剛得到一個大消息,關於您小兒子”
梁墨和李稚約定在民政局見面。
“戶口本、身份證,都帶了”
李稚揚了揚手裏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帶了。你的呢”
“早就準備好了。”
“我不應該問你這個問題。”
站在民政局門口,李稚頓住,認真詢問梁墨:“你確定真的要跟我結婚”
梁墨:“我的一生中,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肯定過。沒有一丁點的猶豫。”
“我先問你個問題,你爲什麼突然之間改變主意,就這樣草草的跟我結婚”
“不是草率而爲,我怕你跑了,或是後悔了。”
“如果我想跑,一紙婚約、一段婚姻,不可能將我束縛住。”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會揹負一段婚姻的責任。如果我們有了這一層法律上的關係,至少當你覺得有點累的時候,第一想到的不是退縮逃跑,而是會跟我一起分擔,會來尋求我的幫助,會把你的煩惱告知我。至少給了我機會,讓我有機會和時間挽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