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飛組織了一下措辭,緩緩開口道:“皇,神候有反意,你心應該是有數的,可你知道他的反意從何而來嗎?”
朱厚照眉頭微凝,道:“皇叔他武功蓋世,雄才大略,看不朕這個侄子久矣。”
“再加朕以前裝傻扮癡,讓許多人都以爲朕是個荒淫無道的昏君,他自然更瞧不朕,想要取而代之實屬正常。”
歐陽飛搖了搖頭,嘆道:“皇若真的這樣認爲,那你錯了,皇對素心知道多少?”
朱厚照不解道:“基本該知道的都知道吧!你的意思是……”
歐陽飛來回踱了幾步,道:“今日微臣無意間聽到了神候與素心的幾句對話,我親耳聽到神候說,只要能永遠陪在素心身邊,便是給他皇帝他也不做。”
“微臣聽得出來,此話並非敷衍,而是發自神候內心的肺腑之言。”
“經過微臣分析,神候的反意,從二十年前先皇反對他娶素心那時起已經埋下。”
“他的心理其實很簡單,你們都不准他娶素心,不讓他給素心一個名分,而他只是一個庶出的皇子,無力與所有人對抗,那麼,他若做了皇帝,便再無人能阻止他娶素心。”
朱厚照有些發愣,喃喃道:“原來……是這樣麼?我們都想錯了?”
歐陽飛肯定的點點頭,道:“不錯,你們一直都想錯了,其實神候的野心根本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大,他從頭到尾,都只是想娶素心爲妻,與她雙宿雙棲。”
“所以皇,若日後神候向皇提出要娶素心爲妻,你切不可拒絕,甚至不要答應得勉勉強強。”
“你要欣然同意,甚至爲他們賜婚,若羣臣反對,你不必理會,在這件事,你必須獨斷專行一回。”
“若皇信微臣,神候多半依然是那個忠君愛國的鐵膽神侯,如若不然,神候必反,而微臣……或許也會助他一臂之力。”
朱厚照愕然無語的看着歐陽飛,前面那些話朱厚照可信可不信,可以放在心,也可以不放在心,但最後那句……
好吧!你特麼是來威脅朕的,你說再多,都不如你最後那一句有用。
朱厚照臉色有些難看的道:“朕答應你是。”
歐陽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皇肯定以爲微臣是在威脅你吧?恰恰相反,微臣是真心爲皇好,而且,這麼點事微臣也犯不着威脅皇。”
“其實你答應神候娶素心,於朝廷,於江山社稷沒有任何影響,反而成全了一對有情人,何樂而不爲?”
“微臣不希望看到你們叔侄相殘,但若真的走到那一步,微臣只能選擇站在神候那邊,因爲護龍山莊有微臣的朋友、兄弟,而神候與素心之間的愛情,也讓微臣感動與欽佩。”
“其實他有什麼錯呢?他不過是想與心愛之人在一起而已,因爲先皇一句話,他們之間已經蹉跎了二十年,微臣最見不得的是這個。”
朱厚照失笑的搖了搖頭,擺擺手道:“行了行了,朕還沒那麼脆弱與狹隘,被你威脅兩句怎麼怎麼樣,這件事朕答應你了,說第二件事吧!”
歐陽飛微笑抱拳躬身道:“謝皇理解,這第二件事,其實也算是出賣神候,但這也可以看出,微臣並無威脅皇之意。”
“哦?”朱厚照詫異的看向歐陽飛,道:“究竟何事?”
歐陽飛神色一整,道:“此事關於十大將軍,神候爲了日後謀朝篡位做好準備,已經收集了許多十大將軍的把柄,那些把柄都足以威脅他們交出兵符,隨他造反。”
歐陽飛攤攤手,道:“所以微臣要提醒皇一聲,若你答應了神候娶素心之事,他依然要造反,那麼你可以先發制人。”
“你先給十大將軍去一份聖旨,講明你已經知道神候以他們的把柄要挾他們之事,告訴他們,只要他們依然忠心爲國,你便對他們犯下的過錯既往不咎。”
“如此一來,十大將軍自然便不會再造反,如何?皇,現在你相信,微臣並非是威脅你了吧?”
朱厚照鄭重的點點頭,道:“嗯,朕相信你,這條消息若不是你告訴朕,恐怕哪天皇叔帶着十大將軍來逼宮了朕都還懵然不知。”
說完這句,朱厚照又怪的問道:“不過,你今日爲何突然來告訴朕這些?”
歐陽飛嘆道:“這是微臣要說的第三件事了,過幾天微臣要去爲素心姑娘尋找最後一顆天香豆蔻,有一段時間不在京師。”
“告訴皇這些,也是希望微臣不在時,若神候當真幹出犯作亂之事,皇能夠自保。”
朱厚照神色一緊,道:“你要離開京師?要去多久?”
歐陽飛聳聳肩,道:“不知道,快則兩三個月,慢則半年,但最遲一年之內,微臣一定會趕回來。”
“因爲若一年之內依然沒找到第三顆天香豆蔻,那麼也不用再找了,因爲素心姑娘已經真正的死了。”
朱厚照苦笑道:“朕還能說什麼?只能求天保佑你早點找到天香豆蔻,早日歸來了。”
歐陽飛咧嘴一笑,道:“皇放心吧!微臣一定能找到的。”
“但願如此。”
……
天下第一莊,歐陽飛找到成是非與雲羅郡主時,兩人正打打鬧鬧的準備去膳房喫飯,看到歐陽飛過來,兩人忙前打招呼。
“師兄,你怎麼來啦?是來看我們的嗎?”雲羅郡主好的問道。
歐陽飛搖搖頭,笑道:“不是,我是來給你們送功法祕笈的。”
說完從懷掏出寫好的九陰真經內功心法總綱與大伏魔拳,遞給了雲羅,道:“吶,這是進階內功心法與一門十分厲害的拳法。”
“你們練易筋鍛骨篇能練出內力後,可以開始修煉這門內功心法,同時習練這門拳法。”
成是非詫異道:“師兄,你這是什麼情況?要出遠門嗎?”
歐陽飛點點頭,道:“嗯,我最近要出去找些東西,快則三兩個月,慢則要一年半載,爲了不耽擱你們的修煉進度,我便先將祕笈交給你們了。”
“儘快把內容記熟,然後將紙燒掉,免得落到心術不正之人手,這可是兩三年能練出一個一流高手的心法,絕不能弄丟了。”
“師兄放心,我一定會保管好的。”雲羅說着,將祕笈抱在懷,微微躬身,一副做賊的模樣四處亂瞟,引得成是非也變得賊眉鼠眼。
歐陽飛失笑的搖了搖頭,這倆活寶,不過看他們之間的感情發展似乎十分順利,他也放下心來,擺擺手道:“好了,你們去喫飯吧!我先走了。”
“誒,師兄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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