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職場那點事 >第298章 大強挑起風攪雪
    縱然是問心無愧,但是趙大強從教委一個小科員一路披荊斬棘走到如今,雖然有了鄭紅雪這個靠山他走了不少捷徑,但是卻依舊對於官場的套路親身感受了一個遍,自然更加明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僅需“莫須有”就可以把你從九霄雲端一巴掌壓進五指山,五百年不得自由的現在最關鍵的問題並不是黎遠航查不查的出問題,而是黎遠航要查這個問題本身就已經很成問題了

    人最最恐懼的時候並不是災難已經降臨,而是預感到會降臨但卻無法估計到底會有多嚴重時的那種忐忑跟惶恐。此刻的趙大強就覺得自己又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雖然不需要狂奔了,但是馬上就會化爲齏粉的絕望已經籠罩住了他的心靈,讓他離開鄭紅雪的時候尚且豔陽高照的天空剎那間濃雲密佈,暗無天日。

    遇到困難的時候,趙大強總是第一反應就去問鄭紅雪的意見,此刻也是一樣,焦灼讓他連把車開進服務區的耐性都沒有,就那樣冒險停在了緊急停車帶上,掏出手機就撥打了鄭紅雪的電話,裏面傳來的關機提示才讓他醒悟到女人的手機早就不在了,趕緊撥了雙雙的,誰知雙雙卻說她此刻沒在鄭紅雪身邊,在街上呢。

    趙大強哪裏會想起來詢問一下這當口爲什麼雙雙會在街上鬱悶的掛了電話之後,任他再怎麼有膽子也不敢撥打盧博文的電話找鄭紅雪吧也就只好悶悶的發動了車繼續往章趕。

    沒了念想了他倒可以逼自己去分析黎遠航的話了,此刻他的腦海中復讀機一般重複着黎遠航的囑咐:“小趙,我讓你辦的事情你私下辦,別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郝市長那邊,你明白嗎”

    “媽的,老子不明白”趙大強一頭霧水夾雜着恐懼,自然是困獸一般發出了一聲吼叫,但是很快就覺得自己一盆漿糊般的腦子裏猛然間閃過一道亮光,這倒亮光讓他像是明白了點什麼,可是仔細去抓的時候,亮光卻又消失了。

    “別讓郝市長知道還特別別讓郝市長知道那麼這件事難道還能夠一石雙鳥的連政府也給打擊了嗎沒道理啊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您黎大老闆親自指揮的,管人家政府鳥事啊等等你把財務明細分開,哪些是大順昌投資的,哪些是省旅遊局的專項扶助資金等鄭市長章去後還要跟政府的劃撥資金對照

    老天,難道你這個狠心的老闆居然殺了驢還不解恨,還想把磨也給拆了嗎這不是想從資金進出入手,連紅紅也給拉下水嗎

    黎老闆呀黎老闆,我跟紅紅爲你鞍前馬後的出了多少力,到了現在該摘果子的時候了,你居然爲了獨吞想要把我們倆都一網打盡嗎而且還讓我出面整理賬目然後對付我們,你也太不把你家趙哥哥的智商放在眼裏了吧尋思着把我賣了還得替你數錢不成

    哼你不是怕郝市長知道麼正好,哥就讓你嚐嚐自食其果的滋味,反正是你先不丈夫的,也就休怪我非君子了”

    趙大強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大寒大熱的事情,而且更加太長時間脫離了祕書的生活了,所以腦子思考問題的角度已經很容易偏激了此刻他因爲迷惘跟恐懼,更是陷進了一個泥潭一般的誤區裏,越掙扎越陷的深。

    聯繫不上鄭紅雪已經讓他鑽進了牛角尖,聯想到能涉及到鄭紅雪更讓他心神大亂,居然連黎遠航這麼明顯的單單對付郝遠方的計策都沒有看明白,卻越想越歪,越歪越怕,心裏登時起了一個魚死網破般的念頭,就把車開得飛快,一路疾馳,當然比原本就比他出發的晚,而且還走的穩妥的黎遠航早了好多到達了雲都市委市政府大樓。

    也是合當出事,趙大強急匆匆把車停好往大樓走,剛走到臺階邊,一閃眼,卻正好看到郝遠方的車停在了臺階下,祕書跳下車急忙跑到後排拉開了車門,當一隻腳大刺刺伸出來的時候,趙大強心裏一動,幾乎是下意識的趕緊把手機抓在了手裏撥通了一個號碼,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般感覺到郝遠方帶着他的祕書已經下車開始上臺階,他就一邊慢慢地往裏面走一邊對着手機說道:“馮局,我是趙大強啊黎書記讓我把風景區轉租一來省旅遊局的投資款劃撥情況明細賬趕緊弄出來,您在辦公室不我現在過去啊黎書記要這個幹什麼呵呵,我一個小祕書怎麼能知道呢只管按老闆的指示做就是了”

    趙大強此刻彷彿通靈了一般,甚至已經不需要耳朵了,僅僅是身體的皮膚都能敏銳的感受到郝遠方打從一聽到他的電話聲,就放慢了腳步不疾不徐的跟在他身側不遠處,那領導人特有的壓力讓他的毛孔都有些收縮。

    “啊不是不是,不是單單針對您這裏,連我在下面承辦的支出收入明細賬都要呢,我估計這次是要徹底清查風景區的經濟賬了咱們政府這邊一直經手着財政,鄭市長也許都有不是呢嗨,我的姐姐,我不還擔着干係的麼行行行,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咱們面談。”打完,他就收了電話,加快了腳步往大樓裏走去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章頭,更加絲毫沒有發現了郝市長就在身後的任何跡象,端的是天衣無縫。

    可是,把這通電話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郝遠方心裏的波濤可就堪比颱風安娜了雖然趙大強打電話的時候並非大喊大叫,很有市委書記祕書一貫嚴謹小心的風範,但離得那麼近,他依舊一字不漏的聽完了這個電話。

    然後,雖然他的步伐依舊沉穩有力,雖然他的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甚至遇到級別能促使他露出和煦的笑容的人時,他的笑容也依舊讓人如沐春風,但是他內心深處對於黎遠航的心思可就由冷到熱又由熱到冷的轉了好幾個輪章,熱到極致的時候岩漿橫流,冷到極致的時候千山鳥飛絕

    走到了他的市長辦公室,他馬上打通了一個人的電話,口氣很是懊惱的問道:“我讓你去清查一下大順昌的賬目,不是囑咐你僅僅是試探,不要真的查麼你沒按我說的做”

    電話裏那人嚇得嗓音顫抖的說道:“怎麼會呢郝市長我就是嚴格按您的指示僅僅是以縣審計局的身份例行查賬,當時黎書記身邊的趙處長出面請我們吃了頓飯,我也就章來了啊”

    “哦,那算了,沒事了。”郝遠方果斷的掛了電話,緊接着就也犯了跟趙大強一樣的毛病,撥打了鄭紅雪的手機,當也聽到關機提示音的時候,他雖然涵養比趙大強好了許多,卻也懊惱的把電話摔了章去。

    寬大的椅子一直是他最喜歡的感覺,四周都有充裕的地方可以讓他隨意的挪移,但是此刻,他卻有一種身體那麼渺小,這張椅子又是那麼的空曠,坐在上面四下不靠的空茫感覺了,就下意識的把身體往椅背上縮了縮,雖然後背有了靠處,但是雙腿卻又懸空了,雙腳離地的感覺比空茫更讓他恐懼,他乾脆站了起來離開椅子,在屋裏四下踱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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