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玉珠猶猶豫豫的,但沒有把飯勺推開,更沒有發怒,這讓秦小川大受鼓舞,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聲音也越發的溫柔。
驀然,淚水像斷線的珠子,唰唰的從沈玉珠的眼眶裏墜落下來。
秦小川耐心的勸說和溫馨的餵飯行爲,成爲撕毀沈玉珠心理防線的最鋒利的武器,終於讓猶豫不決的沈玉珠崩潰了,發出內心的怒吼。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當我內心燃起希望的時候,你一盆冷水把它澆滅了。”
“當我想冰封自己的時候,你又來燒火。”
秦小川懵了。他被沈玉珠滿面的淚流和莫名其妙的話語給震懵了。
他端着飯碗,手足無措的愣在那兒,我澆了什麼冷水,又燒了什麼火
只是勸你喫飯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女人的心思你莫猜,越猜越糊塗。
直到沈玉珠雙手抱着頭,埋入彎曲的膝蓋上,哭的肝腸寸斷的時候,秦小川才反應過來。
他心疼不已,丟下手中的飯碗,雙手將她的臉捧起來,看着她梨花帶雨的粉臉,不安的說道:“沈姐,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
“秦小川,求求你,別折磨我了,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辦”沈玉珠悲悲慼慼說道。
“我折磨你我到底錯哪兒了你告訴我,我纔好改啊。”秦小川着急的說道。
沈玉珠能夠把話說到這個程度,已經是費盡了最大的勇氣,你還要她再怎麼告訴你
“我愛你”只有三個字。
可是,要一個女人,還是有“自我封閉症”的女人,說出這三個字,難度不弱於登天。
看到她欲言又止,不斷哆嗦着的嘴脣,秦小川忽然想起郝大華今天早上跟他說過的那些話。
這妞真是喜歡上自己了
此刻,他沒有一點驚喜,內心充斥着說不出來的彷徨和糾結。
怎麼辦
如果自己再遲疑,沈玉珠的“自我封閉症”就會進入中期,甚至是後期,想要治癒就更無希望了;而一旦接受這份感情,以後要怎麼處理
不能看着她就此毀了一生的幸福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要剮要殺,悉聽尊便
糾結了片刻,秦小川終於下定決心。
“你說不出來是吧。那就讓我來告訴你怎麼辦吧。”
這個讓人既心疼又心痛的女人,他還是頭一回見到她露出這種無比痛苦的神情。
他慢慢的將嘴脣靠過去,落在沈玉珠的臉頰上,將那一顆顆晶瑩如珠的淚水輕輕吻去。
沈玉珠的身體猛地一僵,淚水流得更猛了,但已經聽不到哭泣聲。
當秦小川的嘴脣來到她柔嫩的嘴脣時,她猛地伸出雙手,摟住了秦小川的脖子。
彷彿害怕他再次消失一般,緊緊的,用盡全身的力氣。
時間靜悄悄的流逝。
樓下,郝大華夫婦忐忑不安的坐在沙發上,不時的往樓上瞅上一眼。
女兒揪心的怒吼和壓抑的抽泣聲,像刀一般的割裂着他們的心。
秦小川,你這個豬頭,我女兒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煎熬了半個小時後,樓上終於傳來了高跟鞋敲打地板的聲音。
郝大華夫婦倆驚訝的往樓梯口望去,然後嘴巴都張開了,大大的,難以相信的望着從樓梯上緩慢走下來的沈玉珠和秦小川。
秦小川和沈玉珠手牽手的走到郝大華夫婦兩面前。
瀋海清驚喜的喊道:“玉珠”
沈玉珠的臉蛋微微閃過一絲羞澀,忸怩的說道:“媽,我餓了。”
瀋海清瞥了一眼秦小川,心說你不是送飯上去了嗎
秦小川笑着說:“沈姨,那碗飯已經涼了,麻煩你另外盛碗飯給沈姐喫吧。”
“好,好。”
瀋海清眼眶含着淚水,連連點頭,轉身朝廚房跑去。
郝大華興致勃勃的說:“哎,老太婆,你重新炒兩個菜,給玉珠下飯,我跟小川也少酌兩杯。”
“行,你們等着。”瀋海清在廚房裏脆聲答道。
“小川,過來坐。”郝大華向秦小川招了招手。
秦小川摸了摸鼻子,牽着沈玉珠在郝大華身邊坐下。
郝大華欣喜的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行。”
秦小川心虛的說:“郝局,我就是勸慰了沈姐一下,沒做什麼。”
郝大華擺着手,笑着說:“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釋。”
想到秦小川說的勸慰,再看到父親的戲謔,沈玉珠的臉蛋無端的微微發燙,這一老一少也太沒個正經像了吧。
不過,她的心裏有一絲說不出來的甜蜜。
這樣,秦小川和郝大華兩個人聊着天,沈玉珠安靜的坐在一旁,聽到開心的時候,嘴角微微一瞧,閃過一絲微不可擦的笑意。
很快,瀋海清端出來一碗香氣撲鼻的酸辣牛肉,夾着一塊牛肉,送到沈玉珠的嘴邊,滿臉期待的說道:“玉珠,快嘗一嘗媽媽做的牛肉好不好喫。”
沈玉珠把牛肉含進嘴裏,嚐了嚐,輕聲說:“好喫。”
瀋海清笑眯眯的說:“那你可要多喫點,媽媽給你盛飯去。”
郝大華迫不及待的拿來了一瓶白酒,倒了兩杯,招呼着秦小川喝酒。
幾杯下肚後,郝大華看看秦小川,又看看沈玉珠,說道:“小川啊,你家裏誰做主啊”
“什麼”秦小川問道。
“我在想,要不要把你的家長請來,把你們倆的事情給定下來”郝大華說道。
“什麼事”秦小川一邊往嘴裏塞着可口的牛肉,一邊問道。
“你不是跟我家玉珠好上了嗎我們兩家大人應該見個面,如果沒意見的話,就把這事給定下來。”郝大華笑呵呵地說道。
秦小川目瞪口呆,嘴裏的牛肉都忘記吞嚥。
嗚嗚嗚
我就知道這老傢伙不安好心,故意給老子下了這麼個套。
沈玉珠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最主要的,還是個御姐,能跟她成爲戀人,秦小川也是非常樂意的。
但他還有其他的女人,她們怎麼辦要是郝大華或者沈玉珠拿槍逼着自己,要自己跟她們斷絕關係,那以後還有什麼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