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川打量了一下環境,往沙發的另一端一坐,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致的欣賞着蕭治宇那道灑脫的背影。
張欣然挨着秦小川,在沙發上的扶手上坐下。
蕭治宇像是沒有聽到他們兩進來的腳步聲,完全陶醉在窗外的風景。
現場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蕭治宇,你到底要幹什麼”張欣然視乎有點忍受不了這種氣氛,不耐煩的問道。
蕭治宇轉身,從酒櫃上拿出一瓶紅酒和三個高腳杯,衝着秦小川和張欣然文雅的一笑,淡淡的說道:“秦兄弟,然兒,我們先喝一杯。”
“請你不要再叫我然兒了,我男朋友聽了會不高興的。”張欣然立即一本正經的說道。
蕭治宇也不生氣,一臉平靜的看着秦小川,說:“秦兄弟,我這樣叫然兒十幾年了,已經習慣了。你不會生氣吧”
秦小川馬上明白,蕭治宇這是在向自己炫耀他和張欣然的關係。
如果秦小川跟張欣然真的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他還真有點喫醋,但可惜的是,張欣然只是拿他來做擋箭牌的。
秦小川大度一笑,說:“你叫然兒,我叫欣兒,咱們各叫各的。何況,欣兒也跟我提到過你,她只是把你當哥哥,你叫她然兒,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蕭治宇微微一愣,沒想到秦小川不僅舉重若輕就化解了自己的攻勢,而且還不着痕跡的將了自己一軍。
這小子不可小噓啊。
蕭治宇迅即淹去了臉上的那絲不快,點着頭說:“那就好。”
張欣然暗暗朝秦小川豎起了拇指,接着,她俏臉一沉,看着蕭治宇,撅着小嘴說:“我現在不想做你妹妹了。”
蕭治宇一邊往高腳杯裏倒着紅酒,一邊問道:“爲什麼做我妹妹不好嗎”
“當然不好了。”張欣然衝着蕭治宇,一臉不高興的說道:“要是你得罪了什麼人,人家就會罵你,蕭治宇,你妹的。那不就罵着我了”
蕭治宇:“”
秦小川嘴角一抽,突然呵呵的笑起來。
這死丫頭,真是太可愛了,居然說出這麼搞笑的話來。
看到秦小川呵呵直樂,蕭治宇啞然失笑,說:“誰敢罵我”
“那可說不準了。”張欣然瞅了一眼坐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的蕭治國,冷哼說:“就像蕭二少今天干的這種蠢事一樣,到時候我不就喫虧了。”
蕭治宇瞥了自己的弟弟一眼,端起滿滿的一杯紅酒,衝着秦小川舉了舉,說:“咱們第一次認識,來,乾了這一杯。”
秦小川也不客氣,端起了一杯紅酒,看着蕭治宇說道:“盛情難卻。”
蕭治宇微微一笑,再次舉杯看向張欣然:“然兒,你不會不給哥哥面子吧”
“請不要在我面前自稱哥哥了。我說過,我不想做你妹妹。”張欣然氣呼呼的撇過頭。
蕭治宇一愣,苦笑着問道:“那我們做什麼”
“朋友。”張欣然咬着牙,吐出二個字。
蕭治宇點了點頭:“行,就做朋友。”
“哼。”張欣然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端起了酒杯。
“幹了。”蕭治宇豪爽的吼了一聲,仰頭一飲而盡。
秦小川撇了撇嘴。
我擦,82年的拉菲,價值幾十萬的東西,你這樣如牛飲水,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富有麼
“舒坦。”蕭治宇吧唧着嘴,十分陶醉的感慨。
一口下去,幾萬塊就沒了啊
這就是京城三俊之首的日常生活
這麼奢靡,你爹媽知道麼
肉疼的喝下滿滿的一杯紅酒,秦小川臉色如故,而張欣然美麗的小臉因爲紅酒的刺激,立即變得緋紅起來。
她本來就是絕色尤物,經過酒精這麼一刺激,顯得更加美顏芬芳。
蕭治宇捏着空酒杯,突然指着一旁的蕭治國,問秦小川說:“人在這裏,你說怎麼處置”
“哥”蕭治國打了個寒噤,戰戰兢兢地喊道。
秦小川一愣,默不作聲。
“既然秦兄弟不作聲,那就由我來處置吧。”蕭治宇把玩着手裏的空酒杯,臉色驀然的說道:“老二,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強買強賣”
一瞬間,蕭治國突然感覺背脊發涼。
蕭治宇一副淡然的樣子,指向坐在沙發上的張欣然,緊盯着蕭治國問道:“她是誰,你不會不知道吧”
蕭治國弱弱的點了點頭。
蕭治宇輕嘆了一口氣:“既然你知道她是誰,你還敢跟她男朋友耍橫”
突然,蕭治宇手中的酒杯,毫無徵兆的砸向蕭治國的腦袋。
一聲脆響,玻璃杯和腦袋親密接觸,眨眼碎裂。
“啊”
隨着一聲慘叫,蕭治國頭頂上即刻滲出殷紅的鮮血,他捂着頭解釋說:“哥,我不知道他是欣然姐姐的男朋友”
盯着捂着頭慘叫的兄弟,蕭治宇冷漠的說道:“不是你知道不知道的問題,是你平時根本就沒把然兒放在眼裏。”
“啊血,血,我流血了,我要給爸打電話”
蕭治國聲淚俱下的慘叫着,根本顧不得再跟蕭治宇解釋。
這一幕,看傻了張欣然,卻讓秦小川微微皺起了眉頭。
聽蕭治宇的話,秦小川明白了。
這苦肉計,蕭治宇分明是做給張欣然看的,似乎想以此來表明,在他蕭治宇的心目中,張欣然是何等的重要。
想到這裏,秦小川不由得一臉好奇的看向張欣然,心說這妞的面子怎麼這麼大,難道她也是出身名門望族之家
蕭治宇搓搓手,完全不理會兄弟的慘叫,轉過身再次看着秦小川,問道:“秦兄弟,解氣了嗎”
你又不是替我解氣的,我解你妹的氣啊。
秦小川冷笑一聲。
蕭治宇見狀,又是毫無徵兆的踢出一腳,踹在蕭治國的肚子上。
“啊”
蕭治國發出一聲更加慘厲的嚎叫,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行了,別演戲了。”張欣然終於說話了。
蕭治宇不理會張欣然,再次看向一言不發的秦小川:“秦兄弟,還滿意嗎”
秦小川擺了擺手,說道:“道個歉就算了吧。”
蕭治宇點了點頭,轉身俯看着地上的蕭治國,沉聲說道:“向然兒和秦兄弟道歉。”
蕭治國朦朧的睜開眼睛,顫抖着聲音說道:“欣然姐,秦兄弟,對不起。”
蕭治宇轉過身,衝着張欣然說道:“如果你們還不滿意,自己拿玻璃杯砸他的頭。”
張欣然撇了撇小嘴,說:“蕭大少,這件事與我無關,你可不要讓蕭二少產生誤會,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
她這麼一句話,不僅讓自己置身事外,還把蕭治宇所有的努力都化爲烏有。
原來這妞是在裝傻,心裏跟明鏡似的,真是個秀外慧中的女孩啊。
秦小川但歎服張欣然的同時,心中暗暗苦笑,這樣一來,這筆賬蕭治國肯定把它算在自己頭上了。
“他要是膽敢找你算賬,看我不打斷他的腿”蕭治宇冷冷地說道,然後衝着門口喊道:“拖出去。”
門外立即有兩名黑衣保鏢衝進來,架着頭破血流的蕭治國拖了出去。
轉過身,蕭治宇找來一個酒杯,再次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拿起了紅酒瓶,慢慢的往三個杯子中倒酒。
在處置蕭治國的整個過程中,他都顯得那麼風輕雲淡,好像剛纔他打的不是人,而是一條狗。
暗藏心機,出手果斷。
這個人不簡單啊。
秦小川望着蕭治宇,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感嘆。
這一次,蕭治宇仍舊倒滿了三個酒杯,舉着一杯酒,笑着說道:“秦兄弟,我看着你有些面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
秦小川端起酒杯,自嘲的一笑:“蕭大少真會說笑啊,我就是一個種菜的小農民,哪能見過你呢。”
蕭治宇擺着手說道:“英雄不問出處,秦兄弟不必自謙。對了,你是哪兒人。”
“湘省柳市。”秦小川笑着說。
“哦。”蕭治宇點了點頭,衝着秦小川說道:“秦兄弟,爲我們的相識,乾一杯。”
“我也很高興能認識你。”秦小川跟蕭治宇碰了一下杯,然後一飲而盡。
既然蕭治宇想在自己面前顯擺,那就給他一個機會吧,反正喝的這錢又不是自己的。
放下酒杯,秦小川起身,笑着說:“好啦,酒也喝了,我也該告辭了。”
蕭治宇還以爲只是秦小川一個人走,心頭甚喜。
誰知,張欣然隨即跟着起身,挽着秦小川的手臂,一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樣子。
蕭治宇眼裏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就消失了,做了個請的手勢,淡然道:“秦兄弟請,希望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出了酒吧,秦小川掰開張欣然緊挽着自己手臂的手,搖着頭說:“看得出來,蕭治宇很愛你。你不該這樣任性,傷害一個愛你的男人的心。”
張欣然撇撇嘴,說:“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故作謙謙君子的樣子。”
秦小川反問道:“如果他原本就是謙謙君子呢”
張欣然嗤笑道:“這世上還有真的謙謙君子嗎”
秦小川鄭重的說:“如果有,他應該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