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說：“你找誰借的？”
陳子山說：“沈鎮長家的公子，沈平。”
陳建國說：“你借了多少？”
陳子山說：“五百萬。”
陳建國說：“他怎麼那麼多錢？”
陳子山說：“開吧賺的。”
陳建國說：“開吧有那麼賺錢嗎？山子，要不你少借點，我這裏還有一百多萬，你先拿去應急。”
陳子山知道陳父的意思，一者是擔心沈平錢的來路，二者是擔心陳子山借太多，萬一虧空進去，打擊可不小。
自己作爲父親，能幫多少幫多少，要不是之前投入購置車間生產設備花去了一大筆錢，以歐典一年來的利潤，雖然不算太高，但200多萬還是有的。
陳子山說：“老爸你放心，我對沈平很瞭解，沒什麼問題的。你這邊的錢先留着，公司發展用得着，永輝櫥櫃可不是什麼善茬，多留點流動資金，有備無患。”
“可是……”
“……”
父子倆聊到近十點。
最終陳子山總算打消了陳父的擔憂。
末了，陳建國說：“你之前詢問你馬大爺，我其實知道你還有其他的意思，我會盡量關注，如果有必要，我會通知你。”
陳子山點頭說好。
……
接下來。
陳子山在家裏呆了四天時間。
這幾天時間大多時候都是待在歐典櫥櫃，趁着得空，陳子山順便幫陳建國梳理了一下公司的組織架構和職能流程。
可能是公司人員越來越多，最早進來的親戚意識到再不發揮自己的能力，有可能被外人淘汰的風險，所以這次陳子山並沒有看到之前所看到的不好的地方。
既然親戚能行，那暫時先用着。
期間。
陳子山跟陳建國鄭重其事地提出一個問題，那是歐典櫥櫃隨着生產設備的更換和產能的進一步擴大，以及市場規模的擴張，有必要聘請專門的職業經理人來管理纔行。
陳建國一開始有些反對的意思。
用他的思維來說，公司有我在，能有什麼問題不成。
陳子山這次可沒跟陳建國客氣留面子，直截了當地指出說：“老爸，不是我故意針對你，現在櫥櫃製造業處於發展初期，利潤豐厚，又是絕對的賣方市場，所以你無論怎麼弄都沒關係，無非是賺多賺少的區別。但是接下來，你也看到了，競爭只會越來越激烈，其他人看到你賺到了錢，要麼跟風，要麼下絆子，會有各種手段來針對歐典，連咱廠附近都出現了競爭者，其他地方只會越來越多。您的性子我瞭解，適合在公司做一個生產廠長，那是最好的崗位，作爲總經理掌舵全盤，您有沒有覺得越來越力不從心？”
一番話把陳建國說得面有慍色。
可是最後一句話，卻讓陳建國把到嘴的反駁之詞生生地噎了回去。
陳建國不得不感慨。
這是吃了沒化的虧，現在才知道小學畢業當老闆，並不是一樣人家想象那麼簡單的事兒，除非你對公司沒有要求，那無論怎麼整都無所謂。
隨着公司發展壯大，不僅是對公司底層員工、層主管以及高層管理者有着更高的要求，對於最高領導者更加嚴格。
作爲老闆，如果沒有那個能力，最好還是別在位置過多地參與實際管理，能請到務實的職業經理人，是最好的選擇。
如陳建國一般，學歷過低，管理知識儲備貧乏，如果對於未來的企業沒有什麼要求，那麼隨便怎麼折騰，賺個幾年錢，差不多了可以退休。
但是陳子山知道，如果歐典櫥櫃被折騰完，陳建國十有八九不會甘心，還是會繼續折騰下去，如同一世那般，要折騰實在沒精力了，纔會停歇下來。
所以。
陳子山雖然不會過多地干預陳建國的歐典櫥櫃，但是在關鍵時刻，他還是給出一些意見，避免陳建國走入死衚衕。
現在提出聘請職業經理人，並不是說現在的歐典櫥櫃已經到了必須外聘的關頭，而是陳子山在爲陳建國未雨綢繆。
職業經理人可不是那麼好找的，一般的找了沒用，反而礙手礙腳，好的職業經理人，既要懂櫥櫃行業，又要精通管理，這等人才可遇而不可求。
因此。
必須在現階段提醒陳建國，早早地開始物色。
陳建國略顯鬱悶地說：“你那麼看貶你老爸我嗎？沒試過，或許我能行。”
陳子山笑道：“老爸，未來你能不能勝任我不知道，但是現在你是絕對勝任不了的，人家說知子莫若父，反過來知父莫若子一樣是有道理的，所以還是聽我的話，碰到合適的經理人，花點價錢聘請了，你安心在生產車間折騰吧，那是你的強項。”
陳建國嘆道：“我知道了，碰到了再說。”
……
七月下旬。
陳子山回到了臨州。
因爲臨近月底，正好沈平提前從肥城趕了回來，所以陳子山直接找到對方，把借款之事敲定了下來。
沈平說好不要利息，不過陳子山可不能這麼做，在合同簽訂時加一條利息條款，借款500萬本金，利息按照同期銀行貸款利率來支付。
五百萬資本以轉賬的方式進入了山水科技的公司賬戶。
資金到賬，山水科技常務副總秦清和財務經理陸惠玲都長舒了一口氣，這兩位女子最近看着公司賬目支出愣是有點膽戰心驚。
自從月初的服務器到賬之後，公司賬面資產已經下破過了五十萬的關口，這點資金別說後續服務器的增加，連接下來的人員工資支出都頂不了幾個月。
更別說其他諸如流量、廣告、日常維護、開發更新等一系列運營成本。
現在終於吃了一顆定心丸。
不用每天提心吊膽地計算着可用的開資，生怕一個不小心玩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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