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萬啓鋒也是一句玩笑，見陳子山認真，連忙叫住，“大晚的找我，肯定有急事吧？”
陳子山說：“想諮詢你一些事，不是什麼十萬火急之事，是想着不對勁，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萬啓鋒笑道：“那你來金源吧，我在辦公室，剛剛加完班。”
“好。”
很快。
陳子山驅車來到金源律師事務所。
辦公室內。
萬啓鋒招呼陳子山坐下。
然後笑着問：“什麼事兒讓你大晚的睡不着？”
說完又去拎燒水壺，準備燒點水泡茶。
陳子山說：“別忙活，我剛喝完茶，坐一會走。”
萬啓鋒正好懶得麻煩，順勢坐下說：“那我不跟你客氣了，說吧，有什麼事兒，我幫你分析分析。”
陳子山沉默。
半晌後說：“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讓投資人出局？”
萬啓鋒一愣：“出局？什麼意思？”
陳子山說：“是把投資人徹底趕出公司的方法。”
萬啓鋒呵呵笑道：“我不明白你說的徹底是什麼意思。如果你說的是失去話語權和決策權，那麼方法多得很；如果你說的是被他人徹底趕出公司，什麼都不剩下，那幾乎不太可能，除非不懂套路，被騙籤協議。”
“什麼叫騙籤協議？”陳子山追問，“能具體詳細一點嗎？”
“嚴格來說也不叫騙籤協議。”萬啓鋒說，“因爲一般企業不會這麼玩，早晚會擔風險。實際，企業常見的套路是採用多層控股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擺脫投資人，當然這其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簡單點講，是企業可以藉助空殼公司金蟬脫殼，在不破壞你們之間協議的基礎，讓你的資產瞬間一不值。”
陳子山有些無語。
受限於前世的眼界，陳子山對於投資融資方面的知識相當匱乏，今生儘管在不停地補充相關的知識，但是實際經驗卻沒法通過讀書來彌補。
隔行如隔山。
陳子山現在真正地體會到了這一句話的含義，這不是重生可以解決的問題。
陳子山說：“萬哥，實話跟你說吧，我意外得到消息，深城騰迅的投資只怕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我擔心未來會遇到你所說的事情。”
萬啓鋒並沒有驚訝，從陳子山問出來的那一刻開始，他有所猜測，畢竟陳子山的事情，萬律師心基本有數。
“具體什麼消息？”萬啓鋒問。
陳子山說：“沒法肯定，但我猜測騰迅公司繞開我，有可能在與國外資本進行接觸，我不放心，所以來問問。”
萬啓鋒沉吟說：“你是擔心失去話語權和現在擁有的股權權益吧？”
陳子山點頭說：“是的，失去這些，對我來說跟徹底失去騰迅股份是一回事，因爲沒有了意義。”
萬啓鋒說：“我記得當初的合同裏，好像沒有反稀釋條款？”
陳子山搖頭說：“肯定沒有，我倒是想，但是騰迅那時候防我防得很緊，佔股49%，他們不可能再跟我籤反稀釋條款的協議。”
陳子山說：“現在同樣沒有意義，因爲我暫時沒錢，你應該知道我的情況，現在根本拿不出錢來跟騰迅可能存在的投資商打擂臺。”
萬啓鋒說：“那沒辦法了，該稀釋還得稀釋，這是沒有辦法之事。再者說，只要公司估值合適，被稀釋並不是什麼壞事，你的資產同樣會提升。”
“這其實我是知道的。”陳子山嘆氣說，“事實，我最擔心的事情，是有沒有可能會被強行收購。”
“強行收購？”
萬啓鋒眉頭一皺，“強行收購的難度很大，這需要背景和手段的配合，但是負面效果同樣不好處理，一般情況下不會有誰去做這種事。”
陳子山苦笑。
作爲重生人士，陳子山當然知道在某些情況下，這種事情還是會發生的。
最爲著名的事件，是前世的某寶，在某寶的影響力達到一定的層次後，不知道具體原因爲何，某寶掌舵人硬生生地強行把某寶和另一寶拆分，然後轉移到自己的名下。
最初，某寶只是另一寶名下的一份資產，但是慢慢地成長爲一艘體量龐大的金融母艦，大到另一寶沒法完全駕馭它。
所以兩寶的掌舵人開始起了心思。
耍的手段粗暴簡單幹淨利落。
而另一寶的投資商卻無可奈何，只能接受某寶的金錢補償，黯然離去。
至於輿論？
如果說在今晚之前，陳子山的身份思維沒有從前世完全轉換，他還會在意輿論的影響，可是現在嘛……
不好意思，在這些人眼裏，陳子山通過左光華之口，算是徹底明白，輿論算個屁，那是有錢人可以隨便玩弄的手段罷了。
老馬拆分兩寶之後，輿論一片譁然。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過不了多久，該咋樣，這個世界還是咋樣，老馬照樣玩得飛起。
萬啓鋒說：“這事兒雖然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幾乎沒人敢這樣玩的，除非……嗯，我相信騰迅暫時沒有這樣的能量。”
“除非什麼？”陳子山聽出了弦外之音。
萬啓鋒皺眉說：“這個還真不好說，如果說對方狠得下心來，想要強行收購你的股份，倒不是沒可能。至少在我看來，起碼有兩個方法可以做到……”
“……”
陳子山無言。
萬啓鋒繼續說道：“其一，如果對方的背景深厚，他們會主動露出來，讓你認識到他們的背景能量，識相的肯定會主動放棄；其二，如果有海外的大背景，同樣可以玩威懾手段，這要談到股權結構常見的vie架構，不過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到的，沒第一種簡單直接。”
vie架構是個啥玩意兒，陳子山不懂，但他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夠了，不懂可以學，可以請教。
陳子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見夜已深，沒再繼續煩擾萬律師，起身告辭離開。
或許。
到了該做兩手準備的時候了。
陳子山如是想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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