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陳子山除了在和于小偉聊天時給他鼓了一次勁之外，沒有做過任何干涉他的事情，原本想着讓他按照前世的軌跡去發展，等到對方進了法院，可以幫助對方實現做官的夢想，而不需要去做少奮鬥二十年的事兒。
考政法大學倒也不算出乎意料，畢竟前世于小偉的分數線差得不多，這一世稍微努力一點或者運氣好一點有可能考。
不過現在這事兒鬧的，可完全出乎陳子山的意料。
陳子山懶得在qq回覆，直接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接通。
對面傳來於小偉哈哈笑的聲音：“山子你終於來電話了，再不回我，我打電話找你了。”
陳子山笑道：“找我有啥急事？”
于小偉說：“賺錢呀，兄弟我找到了一個好門路，每天大把地賺錢，這不賺錢不能忘了兄弟嘛，所以我想讓你也參一股。”
“傳工作室？”
“對呀。”
“做什麼？”
“業務很多。”
于小偉在那邊開始扳手指頭，“如說打金幣、打裝備、打技能書、代練遊戲賬號等，這一塊很賺錢的，你只管跟着我，保證讓你大學四年衣食無憂。”
陳子山不爲意動。
沉默片刻，才問道：“你是怎麼想着做這個的？”
于小偉說：“進大學軍訓完不正好放假麼，因爲離家遠，我沒打算回去，可是國慶放假又有點無聊，跟同學一塊在吧玩，正好趕傳出來……傳你應該知道吧，很火的，別告訴我你沒玩啊。”
陳子山說：“我偶爾玩玩。”
于小偉說：“那你來做嗎？加入我的工作室，不需要你有任務，你打的金幣和裝備我都可以幫你銷貨，不賺你錢。可惜咱倆離得遠，不然咱們合夥做都可以。”
陳子山推脫說：“我做不來，傳玩得不熟，經常死，打裝備也搶不過人家，所以很少玩，不想浪費時間。”
于小偉說：“沒事呀，我可以給你外掛。”
“外掛？”
“嗯。”
于小偉邀功似地說，“外掛很牛逼，我也是朋友推薦給我的，各種功能都有，搶裝備打boss只是小事一樁。”
“你哪裏來的外掛？”陳子山開始嚴肅起來。
“朋友給的呀。”
“付費的嗎？”
“當然，不過剛出來的幾款強力外掛不收費。”
“能告訴我源頭麼？”
“這……”
于小偉開始遲疑起來，然後忍不住問道：“山子你這是什麼意思？用外掛用外掛，只管賺錢行了，你問源頭做什麼？”
陳子山說：“如果我告訴你原因，你願不願意幫我？”
“當然幫呀。”于小偉毫不猶豫地說。
陳子山頓了頓。
醞釀片刻才說：“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玩的傳，其實是我的遊戲，你相信嗎？”
“你的遊戲？”
“是的。”
于小偉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信，他依附在傳身做點打金生意，每天的進賬都是成百千地進，那傳的主營公司會是什麼收益？
從來沒想過。
陳子山說：“其實你知道，但是你不敢相信是嗎？實話告訴你，傳的運營公司和開發公司都是山水科技，而山水科技是我創辦的公司。”
于小偉有些癡呆。
半晌說：“山子，你……你……沒開玩笑？”
陳子山正色說：“你幾時見過我亂開玩笑嗎？”
于小偉仍在震驚當，愣了好久才繼續說道：“那你找我要源頭，是爲了什麼？”
“因爲外掛破壞了遊戲的平衡。”陳子山說，“如果只是之前的輔助外掛倒還罷了，無非是你們開個打金工作室，引起傳的物價不穩定而已，至少不會破壞遊戲的整體平衡性，而現在出來的變態外掛，已經讓玩家怨聲載道，一旦風行開去，傳的遊戲環境會跟着被破壞，到那時，傳會半死不活地吊着，你的打金工作室更不用說了，傳都沒了，打金還有什麼用？”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說的是這樣的道理。
這一點于小偉當然懂。
事實。
現在於小偉也反應過來，即便是陳子山不這麼說，他也會義無反顧地選擇幫忙，這是他的性子，否則也不會在賺錢的當兒想着來叫陳子山。
于小偉說：“我真的沒想到，我在賺錢的遊戲是你的，嚴格說來，我也是在吸你的血。”
陳子山說：“你做的事兒屬於遊戲衍生的行業，跟遊戲雖然有一定的衝突，但並不嚴重，不算什麼太大的事。但是外掛不一樣，外掛存在的原因，是以破壞遊戲的平衡來獲取利潤，屬於違法的勾當，所以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打擊。”
于小偉說：“你想我怎麼幫你？”
陳子山說：“你是以工作室的名義和對方交易的吧？”
“是的。”
“開了多久了？”
“一個多月。”
“那你應該可以獲取對方的信任，你幫我找機會獲取到對方的主要信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行。”
于小偉遲疑說：“只怕有難度，我們工作室雖然可以獲取對方的信任，但只是在交易有關聯，想要獲取信息有難度。”
陳子山說：“盡力做，做不到我又不會怪你。”
于小偉說：“我知道，我會盡力。”
兩人有關於這方面的做法又仔細討論了一會。
完事後又閒聊了幾句。
末了。
陳子山突然說：“小偉，你這樣沒日沒夜地做這個，會不會耽誤你的學業？”
于小偉不說話。
很顯然，陳子山的疑問沒法回答。
陳子山說：“我們是兄弟，有些話我直說了。你現在做的事情，看似賺錢，其實是一個不穩定的行業，你浪費自己的青春，賺取這一份微薄的利潤，失去的卻是整個人生打好堅實基礎的最佳時光。未來，不僅你會後悔，我想你父親同樣會對你失望。”
于小偉依然沉默。
/47/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