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漫漫的情景，心口處微微一窒，射向朱語薇的視線，帶着森森寒意。
她是差點害得他和漫漫錯過。
身旁，言漫漫擡眸看向戰謙言，見他五官冷峻，眉宇冷寒。
她抽出被他握在掌心的小手，溫柔地與他十指相扣。
這一動作引來他垂眸。
四目相對，她脣角微牽，笑意溫柔。
他眸底的寒意如遇到了暖陽，瞬間消散了去。
只剩下對她纔會展現的溫潤和深情。
“爺爺，這些胎記就讓它跟着我一輩子吧，還有這假髮我也一輩子戴着。
這樣可以時刻提醒我，曾經做過多少錯事。我才能時刻謹記漫漫是我最親的妹妹，努力做一個好姐姐。”
陸正猶豫地看着朱語薇。
“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
朱語薇不再說話，只是搖頭哭泣。
陸正不得不轉而看向漫漫，她面色淡然如水，既沒有對朱語薇的怨恨，也沒有同情。
這讓陸正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口。
遲疑了幾秒，才說，“漫漫，我不知道語薇之前對你做了什麼，但她現在知道錯了，也願意改正。
你可不可以給她一個機會，讓她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說完這番話，陸正覺得鬆了口氣。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沉重的感覺了。
“外公，這關漫漫什麼事。”
蕭驍頓時抗議。
“阿驍。”
已經停止了咳嗽的陸婕泠低低地喊了一聲，阻止蕭驍繼續說下去。
朱語薇還在茶几旁跪着。
低着頭，低聲哭泣。
不管她心裏如何想法，表現出來，給人看到的是深深悔恨。
想要改過和補償漫漫，努力做一個好姐姐。
言漫漫輕抿着脣，面上看不出情緒。
沒人知道她這一刻在想什麼。
但離她最近的戰謙言卻感覺到了她心裏的哀傷，那種深入骨髓的哀傷。
他冷眸掃過跪在地上的朱語薇，替她回答陸正的問題，“陸爺爺，您可能不瞭解，朱語薇對漫漫的傷害不是一次兩次。
她現在這樣逼漫漫，實在太爲難漫漫了。改過自新也好，做一個好姐姐也罷，都不是嘴上說說，天天喊一下口號就成了的。
她要是真心改，那就以行動來證明好了，不必要讓漫漫說原諒她的話。”
“對對，外公，您老人家就別再爲難漫漫了。”
蕭驍跟着附和。
“你能代表漫漫”
陸正不理會蕭驍，炯炯的目光看着戰謙言。
不愧是戰家的繼承人，上一次在帝都的會議上見到他，不曾有過交流。
不知戰謙言一出口，是這樣的鋒芒銳利。
陸老爺子當年可是赫赫有名的老將軍，散發出的氣場之強大，用排山倒海來形容也不爲過。
然而，戰謙言居然能面不改色，淡定從容。
他身旁的言漫漫突然站了起來，“爺爺，謙言一向懂我所想，所思，他說出的就是我心裏所想的，不過”
她突然不往下說了，轉眸看了眼戰謙言，走出沙發，去把朱語薇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