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妍沒有前些日子那樣的暴躁，顯的很平靜。
微微擡眸，看向戰謙言時甚至露出一抹平和的笑。
她和戰謙言，大概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平靜的對話。
“你和謙言總還有一層血緣的。還有，戰爺爺同意你走嗎”
知道戰謙言說不出挽留的話，凌琦上前一步柔聲問。
林秀妍微微搖頭，“我不是戰家人。前幾天是我衝動了。無論哥哥認不認我，我都是他的妹妹。只是我從高中畢業就一直在國外，本來就已經適應了國外的工作環境，回國反而不適應。
爺爺那邊我會去說，相信爺爺也會理解的。”
凌琦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去看戰謙言。
說到底，這是戰謙言的家事，怎麼想怎麼決定還是要看戰謙言的。
在林蘭的事情上，她已經擅自做主過。
換來的是因爲林蘭的死，戰謙言更多幾分難過。
戰謙言薄毅的脣緊抿着，目光如炬的盯着林秀妍。
像是在研讀她這番話有幾句是真的。
半晌，才收回視線道，“你知道我的電話，在國外遇到什麼難處給我打電話。”
這算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看着林秀妍，他就忍不住想起那二十多年裏，林蘭是如何的偏心。
而且，林秀妍也是林蘭背叛父親的證據。
他無法做到不心懷芥蒂。
“謝謝哥。”
林秀妍眼底閃動着淚光，真心實意的道。
她要的就是戰謙言的這句話。
如果沒有意外，他們以後怕是不會再見了。
可臨走前，這個承諾足夠成爲溫暖她餘生的魔咒。
她會永遠記得，自己有個哥哥在a國。
戰謙言也不會忘記，他還有個妹妹。
只這一句話，就輕易將這早已斬的乾淨利落的親情續上了。
戰謙言看着她，半晌才微微頷首，牽着凌琦一言不發的走了。
走出幾步，凌琦回頭，看到林秀妍仍站在原地看着他們，身板挺得筆直，像極了迎風而立的一棵松柏。
到底是兄妹，他們骨子裏還是有些相似的。
凌琦忍不住的想。
走了許久，橫跨了整座陵園，戰謙言才和凌琦到了戰進鴻的墓前。
儘管有些年月了，可這墓碑上的字仍是新的，也沒有青苔雜草這些惱人的東西。
甚至，墳前擺着的那束花，比之前林蘭墳前的那一束看起來還要新鮮。
戰謙言並不意外，只是牽了凌琦站在墓碑前。
凌琦猜想他是僱了人，經常有在打理。
“爸，這是琦琦。以前她來看過您，那時候她還叫言漫漫。”
戰謙言和凌琦交握的手動了動，改成十指相扣的姿勢，眉眼間纏繞着絲絲縷縷的溫柔，“我把她弄丟了很多年，終於還是找回來了。
現在，她肚子裏有我的孩子，如果您還在的話，也能當爺爺了。
還有爺爺的身體很好，清宇一家也很好。
對不起，弄丟了您一手建立的戰氏。但請您相信，我很快就會把這些都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