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杜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揉了揉宿醉造成的頭疼,使勁晃了晃腦袋。
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拿起一旁的手機看了看,已經下午一點了
“該死的”低咒一聲,將手機扔到一旁。
急忙起身,頭猛的一沉,還是因爲宿醉留下的後遺症。
急急的套上外套,就往外走,卻被等在大廳的白冉冉給攔住了:“晏哥哥,你這是去哪裏”
杜晏對她自然不會有絲毫隱瞞,如實道:“白微昨天給我打電話,今天她母親的葬禮,我需要去一下。”
白冉冉目光微沉,如果杜晏騙她,她自然可以用別的辦法留住他,可是,他沒想到杜晏居然這般坦誠,一時間竟沒了理由留下他。
白冉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然後眼眸微閃,道:“晏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杜晏扭頭看向她,白冉冉臉上帶着悲痛:“我自己怕被姐姐說,可是大伯母真的對我不錯,我想去送送她。”
杜晏也沒有起疑心,點了點頭:“好。”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杜晏只能將車速開到最快。
葬禮草草的舉行完了,一衆賓客也已經回去了,姑母因爲有急事,再三叮囑白微之後,一直到周宇澤過來,纔有些不放心的離開了。
周宇澤忙了一個手術,手術一結束,就急忙換下來衣服,開車來到了白家。
等他到的時候,空蕩蕩的白家只剩下一地的白花和白微與姑母兩個人。
姑母走後,周宇澤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看着她。
白微眼圈微紅,卻沒有哭下來。
其實,周宇澤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她大哭一場或許還好,但是越是這樣不哭,周宇澤開始有些擔心了。
周宇澤輕輕拍拍她的背,溫柔的道:“小微,真的難受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很多。”
大概真的是壓抑太久了,或許真的忍不住了,白微紅了眼睛,片刻後,低低的嗚咽起來。
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帶着委屈帶着哽咽,淚水如同掉線的水珠一樣,一滴滴滴在周宇澤的手背上。
周宇澤只覺得手彷彿都被燙了一下一樣,灼熱的像是要把他的心灼傷。
猶豫了很久,才擡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卻一直也擦不完。
嘆了口氣,周宇澤覺得這是自己第一次這麼逾越,他將白微摟進懷裏,讓她趴在他肩膀上。
白微低聲哭着,心裏痛的要死,一幕幕如同放電影一般在她腦中回放。
父親的話語,母親的離去,白冉冉的狠毒,杜晏的絕情。
已經很久了,很久沒有人這樣給她一個肩膀讓她哭了。
杜晏一路上闖了無數個紅燈才用最快的速度到了白家,那些交警看到他的車牌號,也不敢追。
停下車子,就看到白家門前一片蕭條,似乎已經結束了。
看着虛掩的門,杜晏竟然有一瞬間的心虛。
門內傳來低低的哭聲,聽着這個聲音,杜晏像是被一隻手忽然攝住了心臟,心裏竟然有微微的疼痛。
剛推開一點點,卻突然止住了手,他看到,白微趴在周宇澤懷裏哭,而周宇澤滿臉心疼的輕輕拍着她的背,親暱的像是一對戀人。
杜晏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心裏竟然不知爲何堵得慌,看到周宇澤抱着白微,他居然特別想將白微拉過來。
臉色鐵青的看着兩個人,腦中又迴響着白微的聲音:“等葬禮結束後,我們就離婚,放心,我不會纏着你了,再也,不會了。”
原來,原來就是爲了和他離婚和周宇澤在一起嗎呵,當初爲了嫁給他,她廢了多大的手段,現在想和另一個男人雙宿雙飛,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看着兩人親暱的樣子,絲毫沒有看到他,杜晏陰沉着臉色,半晌,最終轉身離開了。
白冉冉看着杜晏站在那裏良久沒進去,最後居然轉身離開了,快速往大門裏面看了一眼,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的身影,眼底很快浮現出笑意,現在,她都不用動手對付白微了。
白冉冉大步追上杜晏,帶着一絲天真一般:“晏哥哥,我剛剛好像看到姐姐和周醫生抱在一起,他們兩個好像挺般配的,反正晏哥哥也不喜歡姐姐,不如讓他們在一起好了。”
白冉冉心裏滿是得意,因爲她知道,她這麼說,杜晏一定會特別討厭白微,回去以後估計就會和她離婚了吧。
“我再也不會纏着你了,再也,不會了。”白微縹緲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起,杜晏煩躁的踹了一腳車子,卻沒有回答白冉冉。
杜晏眸子看向白冉冉,聲音似乎有些冷然:“你好像很希望他們在一起”
白冉冉一驚,杜晏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和她說過話,立刻一副可憐的樣子:“我只是,只是希望姐姐也幸福,而且,看起來他們像是互相喜歡的。”
互相喜歡嗎扯了扯嘴角,杜晏握緊了雙手,嘴角扯出諷刺的笑容,哪有,那麼容易。
看到這次杜晏並沒有來安慰她,白冉冉也收斂起來,不再說話。
杜晏開車回到杜家,對着白冉冉道:“冉冉,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處理。”
白冉冉看到他不好的臉色,只好應了一聲,然後進了杜家。
看着杜晏開車離開的方向,暗暗握緊了雙手。
周宇澤餘光看到相繼離開的兩個身影,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懷裏的白微,心裏異樣一閃而過,就當他,自私這一次吧。
白微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不知道哭了多久,居然就這麼睡着了。
周宇澤將她抱到臥室,替她蓋好被子,看着她滿是淚痕眼睛,周宇澤心疼的看着她。
明知道她不可能喜歡自己,卻還是那麼貪戀那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