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身子顫了顫,擡頭倔強的看着他:“納悶,杜總你告訴我,我媽的葬禮,你爲什麼沒來既然你記得我們沒有離婚,爲什麼不來。”
看着杜晏的眼睛,白微繼續道:“既然你已經打算不來了,又何必答應我耍我,看我那麼狼狽的樣子,是不是很好玩”
杜晏呼吸一滯,他想要解釋,可是卻不知道怎麼說,而且,他總覺得拉不下面子和她道歉。
抿了抿脣,杜晏剛準備解釋。就聽到白微嗤笑一聲,聲音裏帶着嘲諷:“算了,反正你也不在乎,至少現在也不是沒了你就不行。”
毫無疑問的,杜晏想起來了周宇澤,眼裏一閃而過的陰霾,剛準備脫口而出解釋的話,生生變了方向:“你就這麼缺男人嗎”
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已經收不回回來了。
白微擡眸看着他,譏諷的揚了楊脣,眼裏如同一潭死水:“杜總想說什麼”
杜晏看到她這個樣子,心微微一顫,轉過身,不再去看她的眼睛:“你現在跟我回杜家。”
白微並沒有說話,卻絲毫沒有要跟他走的意思:“回家哪個家杜家嗎杜總,您忘了那是你和白冉冉的家,不是我的,我家,已經毀了。”
最後的幾個字,帶着顯而易見的心痛,如同夢囈如同呢喃,卻就這樣直直的衝進杜晏心裏。
杜晏面色複雜的看着她,然後將頭扭過去,像是漫不經心的道:“你不是想要離婚嗎”
白微以爲他要她跟着去杜家籤離婚協議終於給了點反應:“好,我去收拾一下。”
身上的上衣,因爲胳膊上的血跡,已經髒了,還好白家還有些她的衣服。
杜晏看到她提到離婚就那麼積極,又是一陣煩悶,拿出煙,點燃後,狠狠地吸了一口。
看着手裏的煙,自嘲的嗤笑一聲,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一天可以吸多少煙。
白微穿上自己原來的衣服,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走吧。”
上車的時候,杜晏給她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然後自己徑直的去了另一邊。
白微睫毛輕顫,卻沒有上去,而是打開了後面的車門,坐了上去。
杜晏看了她一眼,心裏越發的陰鬱,伸手,將打開的車門重重的關上。
白微沒有任何反應,坐在後座上,懷裏抱着一件自己的外套,靜靜地看着外面。
杜晏只覺得這樣的她讓她既覺得心疼又覺得憤恨。
今天這件事情,確實是他的錯,可想起來周宇澤,他又覺得心情萬分複雜。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會覺得心疼,明明從被迫和她結婚那天起,他就想要結束這場荒唐的婚姻,現在呢,明明可以解脫了,明明這個女人自己提着要離婚,爲什麼他會覺得那麼憤怒。
思緒萬千的杜晏,禁不住透過向後看了看,卻看到抱着雙膝靠在車上睡着了的白微。
車速不自覺的放慢了,生怕驚醒她一樣。
看着就算是睡覺也睡的不安穩的白微,杜晏輕輕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將車停在了路邊。
外套的味道似乎讓白微有些熟悉,輕輕蹭了蹭,如同小貓一般。
看着她的動作,杜晏如同魔怔了一般,甚至有些期待,如果自己抱着她,她會不會也這麼毫不設防的在他身上像小貓似得蹭蹭。
看着天色已經到了傍晚,杜晏又緩慢的開起車。
一段明明可以一個小時到達的路程,硬是被他開了三個小時還沒到。
白微睡的很熟,一點都沒有要醒過來的意味。
熟悉的味道讓她夢到嫁給杜晏之前,那時候的她,總是希望杜晏多看她一眼。
即便是面無表情的一眼,也足夠她歡喜許久。
“杜晏,杜晏。”白微聲音很小,似乎帶着歡喜的夢囈道,在狹小的車內卻是輕易可聞。
隨即,卻是額角冒出冷汗,口中依舊是那個名字:“杜晏,杜晏。”
像是噩夢一樣,聲音帶着驚悸和哭腔。
如同一把重錘,重重的砸在杜晏心上,他已經記不清楚,從哪一天起,白微對他,就設起了心防。
不再用癡迷愛慕的目光看着他,而是變成了一片死寂。
杜晏從記憶中清醒過來的時候,背後已經一層冷汗。
白微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也沒再嘀咕杜晏的姓名。
小幅度的拐彎,小心的停下車子,生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下了車,打開後座的車門,想要叫醒她,看着她的睡顏,卻始終沒有開口。
白冉冉從杜晏昨天走了之後,清早就得知杜晏晚上沒有回來。
她知道昨天杜晏一定是去找白微那個賤人了,可是,自己卻不能去,因此只能坐立不安的等在杜家客廳。
一直到晚上,才聽到杜晏車子的聲音。
急忙快步走出去,卻看到杜晏只穿着襯衫站在車外,盯着後車座裏面的方向。
白冉冉揚起笑容,嬌俏的喊道:“晏哥哥。”
看到白微像是被這一聲驚嚇了一下,打了個哆嗦,杜晏皺了皺眉,然後轉過身。
白冉冉看到他這個樣子,向他身後看去,卻因爲杜晏擋着,什麼也沒看到。
白微被白冉冉的聲音驚醒了,還有些搞不清情況,揉了揉眼睛,聲音帶着剛醒時女孩兒特有的嬌憨:“唔,到了嗎”
杜晏轉過身去看她,白冉冉也終於看到了睡在後面的白微,等終於看到白微身上的衣服,眼裏佈滿了陰霾。
白微也清醒過來,看到白冉冉和杜晏,臉上剛醒的迷茫也不見了,冷漠的看着兩個人。
白冉冉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卻敏感的感覺到杜晏對白微的態度改變。
眼眸閃了閃,白冉冉像是很愧疚一樣,對着白微道:“姐姐,對不起,你不要怪姐夫,是我前天晚上心裏難受,拉着他喝酒,他才第二天沒有醒過來的,纔沒有去參加大伯母的葬禮,姐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