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兩岸的教育、宣傳與制度截然不同，解釋得不好，往往是雞同鴨講。
他想了一會說：“鄧姐，我先舉兩個例子，第一個例子是袁世凱。”
“無論你們哪邊，還是我們這邊，袁世凱就是一個大賣國賊，大壞蛋。但讓我來做一個真實的評價。”
“武昌起義後，各省紛紛宣佈獨立，但革命派內部成員複雜，勾心鬥角，若是那時，袁世凱倒向清廷一方，革命軍能不能是清朝軍隊的對手。第一個功勞無疑有了，正是袁世凱的態度，纔不費一兵一卒地推翻了清王朝，避免了許多流血犧牲。”
“辛亥革命之初，各省不是擁護革命軍，而是紛紛宣佈獨立。孫公卻撿起了朱明王朝的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就算這個用心是不錯的，可是孫公有沒有朱元璋的能力？”
說句不好聽的，孫中山的能力就是拍一萬匹馬也追不上朱元璋。
不但追不上朱元璋，同樣地也追不上朱元璋的兒子永樂大帝。
“即便朱元璋還是團結了多數少民，包括南方的彝壯苗人，西邊的羌人吐蕃人回人，東北的女真人，主要苗頭只是對準了當時危害中原的萌人。孫公這麼做的結果便是各省獨立，各民族地區掀起排漢高潮。然而這時候，袁世凱果斷地提出五族共和，才迅速使混亂的局面得到平息，中國沒有四分五裂。想一想中國的五角星紅旗吧，它的創意就是來自這個五族共和。不僅如此，辛亥革命後，俄國和英國曾設法謀求外萌和臧省脫離中國，但袁世凱積極與列國交涉，保全了中國對萌古和臧省的主權。在他強硬的態度下，包括外萌，於15年也被迫取消了獨立。”
外萌是如何失去的，GMD說是GCD丟失的，GCD說是GMD丟失的。
這是一筆爛賬，也不必要去翻。
真怪只能怪清政府留下了一個超級的爛攤子，隨後國家內戰連連，國力虛弱。
李默說，得到了不付出守不住，這個付出可能是智慧、努力、謙虛，也可能是色相。
其實化爲一個名詞，想要守住，必須有實力。色相也是實力，長得不漂亮，想出賣長相，都賣不出去。
上升到國家這一層，實力的含義更多更復雜了，疆域面積，人口，人口素質，制度，經濟，軍事，文化，科技，工農商業，交通……
沒有實力，蘇聯又太強大了，於是外萌最終還是丟掉。
然而沒有袁世凱的五族共和，就不會有現在中國的大公雞。
這是何等的逆天大功！
“清末朝鮮內亂，袁世凱奉命平亂，在朝十二年，阻止了日本對朝鮮的吞併，拖了十二年，若是提前十二年，也就可能讓日本人提前十二年進入東北，多了十二年的經營與消化，以東北的資源，會對後來的抗戰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推行了教育改革，興辦了大量的軍事、軍醫、警察與新式洋務等各種新式學堂。雖然在後來抗戰中，中國軍事技術遠不及日本人，不過至少會造步槍了，多少也與袁世凱有着一定的關係。”
“中國首次選舉便是他管轄的直隸地區下屬的津市，時間是1907年，這無疑是讓中國真正看到除了帝制外另外一種制度。他執政後第一年，便推廣選舉制度，還召開了國會。另外他還用警察代替了衙門，最關鍵的是，在那時他就提出了軍政分治。”
“同時在他手上還創立了中國近代化軍隊，創立了近代司法體系。”
“當然，他也犯下了重大的錯誤，如貪戀權力，搞個人獨裁，創辦了國會又解散了國會。暗殺宋教仁，導致南北分裂。迫於列強的巨大壓力，接受了二十一條中的部分條款。違背民意，登帝稱基。但面對這樣的一個人物，能簡單地將他劃爲民族罪人，賣國賊？”
說實話，其實在李默心中，雖然認爲袁世凱確實犯了許多錯誤，但論功勞仍超過了孫中山，也比孫中山有能力的多。
“是真的是假的？”陳虹不大相信地問。
“認真看史書，便知道我所說的是真的。”
“再到農民起義，我們所學的教科書上，凡是起義就是好人哥，就連香江武俠宗師梁羽生都受到了影響，凡是反對官府的便是大俠客。但是否對呢？我就拿黃巢來說吧，真實的黃巢起義，比土匪還要惡劣，所過之處，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千里赤土，並且還用許多老百姓當食物。論兇殘度，中國史上，只有五胡亂華、元清入侵中原的種種作爲才能勉強與之相提並論，這樣的人還是好人哥？那麼何謂好的起義軍與殘暴的起義軍，有兩條。第一條他們所推翻的政府是否到了完全腐敗，民不聊生的地步。第二條，一個是濫殺無辜、只破壞，不建設，如黃巢。一個愛護百姓，輕破壞，重建設。比如八路軍的南泥灣，劉邦開國第一功臣蕭河在關中巴蜀的建設，比如朱元璋的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至於李自成黃巢洪秀全之流，全是操蛋的。”
“但是每一個朝代的統代者爲了宣傳自己的合法性，爲了讓百姓認可，或多或少會篡改史書與教科書，醜化敵人，用一些不完全正確但利於自己的言論去宣傳自己的合法性，包括制度的優越性。一個理智的商人必須遠離政治，但也必須瞭解政治。如果我完全相信各國的言論，不用自己頭腦去判斷，我幾次風險投資還能不能成功？”
李默的意思是，鄧姐，我不能完全相信眼下中國宣傳的一套，你同樣的，也不能完全相信你們灣灣哪邊所宣傳的一套。
可能90、00後對三幾四幾五幾這段歷史不大清楚了，只能看教科書與國家刊印的一些史冊。
但信的人信，不信的人不信。
不過李默這時候還有一條渠道可以瞭解那幾十年的情況。
也就是那些老人。
比如李默的奶奶，她還活着，也記得那時候發生的事。
據李默奶奶所說的，四十年代在李默老家活動着三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