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許我向你看 >第3347章,恭喜
    “二皇伯,”裳生緩步而來,將托盤放置在傾藍的書桌邊:“這段時間跟詩姨學了一道羅宋湯,很是開胃,就想着學了做給二皇伯也嚐嚐看。”

    傾藍在裳生回來的時候就得到了消息。

    一直在等,卻等到現在纔看見他,原來這孩子是去做菜了:“剛回來就下廚嗎”

    裳生凝視着傾藍,忽而溫柔道:“你瘦了。”

    時空因爲這三個字靜止了般。

    傾藍耳廓微動,擡起眼,望着自己的孩子:“嘟嘟,在北月你也可以叫我父皇。”

    裳生沉默了好一會兒,啞聲道:“二皇伯,我們欠傾慕大帝的不止兩條命。

    你沒有看見皇姐身上皮開肉綻的傷痕,你不會懂得那上古神器一下下抽在她身上的那種絕望,那是天帝也無能爲力的傷。

    我也沒有看見父皇當年在雪山之巔冬眠的場景,我不曾感受過那種冰涼徹骨的絕境,那是整個家族都無法忽略的殤。

    爲了我們的心願,他們付出了代價,我們卻完好無損。

    事實上,他們從不欠我們的,我們憑什麼讓他們一再付出

    若是雲清雅還在世,她肯定會說:又不是我讓他們來幫忙、又不是我讓他們來救的,他們受傷我也不想啊,所以不能怪我。

    可是,事實上,不怪我們又能怪誰

    怪傾慕大帝父女太重親情所以不忍看見我們受傷,捨命也要護着我們

    如今,我認了他們做父母,我覺得還遠遠不夠。

    有生之年,我會以北月太子、北月帝王的身份,拼盡全力爲洛氏皇族效力,我甚至盼着有個契機降臨,能讓我將這條命還給他們。

    所以,二皇伯,你只能是二皇伯了。”

    傾藍眼中漾起一圈圈的漣漪,默默點頭:“好”

    他打開小盅,捏着小瓷勺,一口一口將湯喝了下去。

    裳生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看着自己的生父是如何一步步忘記自己的生母。

    那種靈魂撕裂的疼痛,他必須隱藏在內心深處。

    他已經不再是傾藍跟清雅的兒子。

    他的父皇,叫做洛傾慕。

    這纔是他餘生必當效忠的君父。

    看着傾藍喝完了湯,裳生並未馬上離開,他拉開椅子坐在傾藍身邊,與他一起討論國事,談了整整兩個小時。

    傾藍眯起眼,睏意來襲,漸漸睡了過去。

    裳生給他披上薄毯,寸步不離地守候在他身邊。

    這一守,就是一整夜。

    翌日清晨。

    傾藍在裳生的注視下醒了過來。

    望着眼前的孩子,他有些迷茫:“你”

    裳生忍着不哭,勾脣一笑:“二皇伯,你醒啦”

    這是聖寧造的忘情丹,與一個世紀之前,出自凌煦座下日月星辰手中的忘情丹配方並不一樣。

    聖寧一早就跟裳生叮囑過,她研製的忘情丹,可以讓這個人從此忘記與愛情有關的一切。

    一切

    自然也包括了因愛而生的孩子

    傾藍微微斂眉,有些困惑與無措,他好像失去

    了什麼,好像心裏缺了一塊,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到底忘了什麼。

    眼前的青年令他很有熟悉感。

    卻根本想不起來這是誰。

    可是世上能叫自己二皇伯的,難道是傾慕的孩子

    不可能啊,傾慕的孩子不是隻有邇邇、一一、晞兒嗎裳生見他如此困頓,溫聲道:“二皇伯,昨日北月御書房抓到了一個特工,對你的腦部進行了攻擊,雖然現在你已經脫離危險,但是好像還是有些不舒服。不如,我送你回

    寧國,請玄心爲你治療”

    “你到底是誰”傾藍冷聲道:“傾慕沒有你這個孩子”

    裳生不理會他,直接給邇邇去了個電話。

    邇邇過來,望着傾藍:“邇邇見過二皇伯”

    傾藍見了邇邇由心歡喜,走上前拉住邇邇的手:“邇邇,你來的正好,這個人是誰”

    邇邇望着裳生。

    裳生轉身朝外走,睫毛掛着晨霧,他出了房門,仰起頭道:“傳我令

    從此往後,不得再提清雅女帝任何事”

    衆人:“是”

    裳生回了房間裏,邇邇將他跟傾藍全都帶到了寧國的寢宮。

    大家看見傾藍,神色各不相同。

    傾藍大步走上前,握住傾慕的手:“傾慕,這是怎麼回事我的頭髮怎麼全都白了還有這個孩子,這是怎麼回事”

    習慣性對傾慕的依賴,讓傾藍見了傾慕就不撒手。

    傾慕只是淡定地笑了笑,道:“昨天今夕姑姑預測到你晚上會遭遇行刺,所以我讓嘟嘟去幫你。

    結果他趕到的時候,剛好看見刺客以電波槍攻擊你的腦部。

    你現在沒事就好,能活着已經是萬幸,忘記的就不要追究了。”

    傾藍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他望着凌冽夫婦:“父皇,母后”

    然而,凌冽夫婦表情淡淡,他們手拉着手往外走:“晨練去,好幾天沒去看昭昭了,今天帶着它多遛幾圈。”

    傾慕令人將茶水奉至書房。

    然後拉着傾藍去書房,除了凌冽夫婦,大家全都坐着,聊了很久。

    從傾慕的講述,還有大家的補充中,傾藍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年輕的時候,因爲聯姻入贅到北月做皇夫,可是跟北月女帝的感情並不好,畢竟是政治聯姻。

    兩人爲了兩國的利益,與洛氏族人商議之後,便決定將傾慕夫婦膝下的二皇子立爲北月太子,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孩子,還讓孩子從小就兩邊住,以鞏固北月皇室的穩定。

    婚後二十多年,除了領養過去的裳生,他倆也沒有留下一兒半女。

    前不久,清雅女帝終於去世,傾藍名正言順地襲了帝位。

    聽完這些,傾藍似乎找回了丟失的記憶。

    至少他明白這都是怎麼回事了,也明白了裳生是怎麼來的,爲何會叫他二皇伯,又爲何是傾慕的孩子但是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一切在傾慕的解說下合情合理,毫無漏洞。

    傾藍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沈歆旖笑着道:“恭喜皇兄了,皇兄這一生爲了國家耽誤了幸福,如今清雅女帝離世,你也總算是解脫了,可以重新開始,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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