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睡到半夜,就被季苒的尖叫聲驚醒了。
霍子寒被嚇醒,開始沒反應過來,還罵了一聲:“你神經病啊,睡的好好的尖叫什麼”
可是開了燈,看到季苒尖叫着猛地坐了起來,一副懵懂的樣子,頓時反應過來這丫頭又做噩夢了。
他下意識伸手抱住了她,邊輕輕拍她的背邊安慰道:“醒醒,你在做噩夢,只是噩夢,不是真的”
季苒渾身顫抖,在他懷中抖個不停,那瘦削的身子讓霍子寒莫名地心疼,一半抱怨一半關心地道:“你這是怎麼回事經常做噩夢,睡眠也不好,你該去找心理醫生看看”
和她睡了幾次,大半時間都看到她做噩夢,他覺得不能再讓她這樣下去了
季苒一聽心理醫生,就猛地掙開了他,拉了被子裹着自己,就離霍子寒遠點。
霍子寒皺了皺眉,耐心地道:“有病就治,你是醫生,難道不懂這個道理嗎”
季苒煩躁,擡手把燈關了,蜷縮着卻再沒睡意。
霍子寒看她不理自己,更是煩躁,還壓着脾氣又勸道:“你這樣是不愛惜自己,睡眠不好,身體也不好,還是有空找個醫生看看吧”
季苒依然不說話,睜着眼瞪着窗口那邊。
霍子寒又氣又急,卻拿季苒毫無辦法,總不能像小孩一樣真的打她一頓,打到她聽話爲止嗎
他也沒了睡意,瞪着眼看着屋頂,半響,終是忍不住,又道:“你到底怎麼想的不是答應我好好過日子嗎那你和我媽說那些話做什麼,她和奶奶本來就看你不順眼,你還這樣說,這不是誠心和她們鬧僵嗎你讓我夾雜在中間很難做啊”
季苒聽而不聞,想想秋茹的性格,肯定不會告訴霍子寒打自己的事,她說出來霍子寒也不會信,自己又何必說呢
“季苒,別鬧了好不”霍子寒看她沉默着,移了過來,抱住了她的腰。
季苒猛地掙開,往外移了移,可是已經在牀邊了,也沒地方可移了,她僵硬了身體
沉默了半響,季苒突然開口,問道:“多久你多久纔會對我的身體厭倦給我一個期限”
她剛纔想了半天,霍子寒明明不喜歡自己,卻一直糾纏着不肯離婚,那除了對自己的身體有興趣之外,她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
就像他之前那些女人,厭倦了就不來往了
那是不是霍子寒對自己厭倦了,就能放過她
霍子寒被她的話弄得一愣,呆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頓時氣急起來:“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霍二爺這段時間不是沒女人嗎飢渴纔會找我,我懂的我想想,二爺有過的女人,最長的也沒超過一個月,那就一個月吧二爺,一個月夠你玩厭了吧行,我配合你,一個月後就甩了我吧”
季苒翻身投進了他懷中,抱着他的腰,脣就吻上他的下顎,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如果這樣能徹底解脫,那就這樣吧
“季苒你做什麼”
霍子寒感覺她在摸索自己,氣得臉都綠了,猛地推開她就跳了起來,站在地上吼道:“你把你自己當什麼了混賬你你就是想氣死我”
季苒開了燈坐了起來,她身上本來就什麼都沒穿,被子滑下去,她也不抓。
撩了撩頭髮,對着霍子寒露出一個撩人的笑,卻沒能掩飾住自己,笑容裏帶出了不知道是對霍子寒還是自己的嘲諷。
“霍二爺,男女之間不就是這回事嗎二爺又裝什麼呢早點玩厭,二爺就能尋新歡去了也不用在我面前扮什麼好丈夫”
“你他媽的”
霍子寒怒視着她,看到她白皙的身體上佈滿了自己製造出的斑斑痕跡,心情就複雜起來。
可看到季苒那嘲諷的笑容,氣就不打一處來,不經大腦就吼了一句:“我裝你當你自己是什麼就你這死魚一樣的樣子,我他媽要是裝,我能對你有興趣我看最能裝的就是你,表面看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私下裏卻招惹了一個又一個,徐勳,王秩,杜振,連薛雲浚你也不放過,你說,到底是誰最能裝”
季苒只覺得自己的心被霍子寒這些話像刀一樣凌遲的支離破碎了,她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那個夜晚,被父親,霍爺爺,霍雯茜堵在牀上,沒有任何遮掩,就這樣赤果果地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鄙視,輕蔑,恨,嘲諷那些各種各樣的目光籠罩着她,無徵兆地就出現在她的夢中,吞噬着她的自信,她的健康
她腦中一片空白,眼神空洞
霍子
他抱了自己的睡衣,氣哼哼地去客房睡了。
門呯地被撞上,季苒呆坐了半響,身上感覺冷,才躺了下去。
“我不是神經病,我也不想變成神經病季苒,冷靜,冷靜,別和他計較,別讓他把你逼瘋”
季苒催眠着自己,到天快亮才慢慢睡着了。
可才睡過去沒多久,就被鬧鐘驚醒了,她早上還上班,趕緊爬了起來,衝到浴室洗澡。
洗完出來,就見霍子寒在臥室裏,已經穿戴整齊。
“我要去法國出差,可能要一個星期,和你說一聲”霍子寒道。
季苒聽而不聞,衝到化妝臺前擦臉。
霍子寒煩悶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和我都冷靜地想想吧,季苒,回來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要過下去,你就改改你那些臭脾氣,別動不動和我鬧不願過下去那那就離吧”
他說完,怕自己後悔說出這樣話,轉身就走了出去,提了行李就走了。
季苒聽到關門的聲音,呆怔了一會,才趕緊換了衣服出門。
車在修理廠,她小跑着跑出小區,就看到薛雲浚的車停在對面的路上。
薛雲浚看到她,招了招手。
季苒只好跑過去,強打起笑容問道:“雲浚哥,你別告訴我你是專程來接我的”
“也不是專程,開車路過,突然想起你的車還在修理廠,就在這等你一下,上來吧”薛雲浚笑道。
季苒只好上了車,薛雲浚看看她,笑道:“今天穿的這大衣顏色很適合你”
季苒一晚沒睡好,挑的大衣是鮮豔的紅色,這樣看上去自己氣色也好。
這衣服是去年生日和朱珠她們上街她們讓她買的,季苒買回來一直覺得顏色太豔麗就穿過兩次,今天要不是爲了襯一下臉色也不會選這件。
“雲浚哥今天的衣服也很適合你啊”
她開玩笑地迴應了一句。
薛雲浚今天穿的西服看上去很昂貴,顏色是今年最流行的淺菸灰色,外面罩了一件米黃的時尚風衣,感覺整個人都時尚了
“呵呵,這是我助理給我買的,我不喜歡逛街,他們買什麼就穿什麼了”
兩人閒聊着,薛雲浚隨口就道:“子寒出差嗎剛纔在路邊等你,看到吳庚和一個漂亮的女助理來接他”
“是吧我不清楚”季苒想起上次過生日那女助理,冷冷一笑,霍子寒身邊幾時缺過女人啊
還說讓自己好好反省一下,這到底誰該反省啊
等車到了醫院,季苒謝過薛雲浚就下車去上班了。
又是一天忙碌,周鯤估計想着自己在醫院的時間不多了,對季苒的要求更嚴格,做的稍不如他的意思,也不給面子就罵一頓。
一天下來,季苒都累得渾身無力,頭晚沒睡好,更是覺得自己全身不舒服。
一下班,季苒就迫不及待地打車回家,洗了澡就躺下了,飯也沒喫。
睡到十點多,胃痛醒了,她本來想忍着,越來越痛,只好爬起來,給自己煮了牛奶,吃了點餅乾。
這一弄就沒睡意了,躺在牀上拿過了手機,手機關成靜音,劃開屏幕沒人給自己打過電話。
季苒放下手機,胃還是疼得厲害,無奈起身又給自己拿了胃藥,把瓶子放回去時,看到已經很久沒喫的安眠藥瓶,季苒猶豫了一下,拿了出來,倒了兩粒和胃藥一起吃了。
躺到牀上時,想着安眠藥,季苒就想起自己去了美國的一個師兄蘇遠,沒去美國之前在精神病院做主治醫生,季苒有段時間是找他開安眠藥,那段時間她壓力很大,一晚一晚睡不着,結果安眠藥也升到了四顆。
這大藥量都嚇到了蘇遠,他勸季苒做心理治療,說:“你靠安眠藥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你是外科醫生,時間久了,這藥會影響你的”
季苒當時就拒絕了,她覺得自己能調整自己,可是這兩年來情況沒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忽視這問題了。
想着,她算了算時差,給蘇遠打了電話。
蘇遠接起電話,似乎有透視眼,開口就問道:“小苒,是不是又睡不着做噩夢啊”
季苒眼睛一熱,訕訕地道:“嗯,我在考慮,是不是聽你的建議讓你幫我做心理治療”
蘇遠苦笑:“我在美國啊難道你半個月來我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