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貓眼望了望,她鬆了口氣。
打開門,外面站着個戴帽子的年輕男子,衣服上面有某某快遞的字樣,“請問你是林宛白小姐嗎”
“我是。”林宛白點頭。
“這裏有您的快遞,請您簽收。”
“好的,謝謝”
在快遞單上籤了字,對方便匆匆下樓走了。
林宛白抱着快遞箱子正想關門時,一條手臂突然抵在了門板上。
勁兒很大,熟悉的力道。
她擡頭,走廊裏大片的燈光都被擋住了,霍長淵不知何時出來的,沉斂幽深的眼眸俯低凝向她。
“呃你”
霍長淵蹙眉,眉眼間有一絲無奈到不能再無奈的神色,“我家浴室裏的水管壞了,物業說要明天過來修,想借你的洗個澡。”
“洗澡”林宛白驚訝。
“嗯。”霍長淵點頭,適當的擡手扯了扯襯衫領口,“白天招待個國外回來的客戶,跑了很多地方,渾身都是汗味,不洗澡睡不好。”
老房子就是這樣,很多內在的設施很陳舊,動不動就會出現點毛病。
林宛白並沒有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
“那你進來吧。”
只是脫口而出時,還是後悔了。
這大晚上的,讓一個男人到自己家裏洗澡,實在是有些
可是霍長淵不給她反悔的機會,已經說了聲“謝謝”便擠進來,並順勢幫她將門關上。
林宛白只好在前面給他帶路,正想伸手指向浴室時,他已經輕車熟路的走過去,宛若這個家裏的男主人一樣。
她差點忘記了,之前他們曾是那種關係,他在這裏睡過
“遙控器就在架子上,水溫你自己調。”林宛白指着裏面,有些不自在的清着嗓子,“咳,那你洗吧”
霍長淵點頭,開始解襯衫釦子。
林宛白見狀,忙不迭的轉身將浴室門拉上,還特別仔細的檢查門縫有沒有關嚴。
很快,裏面傳來衣服被脫掉的聲音,然後緊接着響起的是嘩嘩的水聲。
林宛白抱着快遞箱子繼續往客廳走,忍不住會回頭看兩眼,隔着層磨砂的玻璃拉門,隱約能夠看到個高大的輪廓,腦海裏浮現起一副美男洗澡的畫面來
下一秒,她連忙擡手垂着腦袋。
瘋了
浴室的聲音始終在耳邊,林宛白乾脆將電視打開,調大了些音量。
一集電視劇快播放完,裏面的人還沒有出來。
眼看着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深,她有些坐不住的走過去,甚至理了理衣襬,敲門,“霍長淵”
聲音響起時,裏面嘩嘩的水聲停止了。
“你還沒洗完嗎”她不由出聲再問。
這次裏面仍沒出聲,但隱約有腳步聲,然後浴室門被“嘩啦”一下拉開了。
“你你”
林宛白立馬捂住眼睛。
磕巴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怎麼不穿衣服”
繚繞的水蒸氣裏,霍長淵竟然只穿了條平角褲,肆無忌憚的展示在她面前。
雖說前兩天剛給他用酒搓過全身,但那是
“剛洗完澡怎麼穿脫下來的都是髒衣服。”霍長淵很坦然的回答她的話。
“”林宛白嘴角抽搐。
她是不是該感謝他至少把內、褲穿上了
怎麼最近總是能見到他光着在自己面前
直到聽到窸窣的聲響,林宛白纔敢把手從眼睛拿開。
霍長淵已經圍了條浴巾在腰間。
林宛白還是覺得嘴巴有些幹,他身上的浴巾是自己的,洗髮露和沐浴乳是自己的,手裏握着的粉色牙刷也是自己的
等等
林宛白眼睛瞬間瞪大,“你用了我的牙刷”
“不然呢,我拿什麼刷牙”霍長淵低頭漱掉嘴裏泡沫,語氣無辜到理直氣壯。
似乎是被她一直瞪着,他又扯脣很慢條斯理的說了句,“沒事,我不嫌你。”
“”林宛白抓狂。
已經無法跟他繼續計較,趁自己沒吐血前,轉身離開。
等霍長淵終於從浴室裏吹乾頭髮出來,林宛白血槽已空,無力的扶額,只想快點將這尊佛從自己家裏送出去。
只是到了門口,他腳步忽然停住。
林宛白長了經驗,反應很快的往後退兩步。
“怎麼了”
霍長淵眉心擰出個小疙瘩,“我忘帶鑰匙了。”
林宛白懵了,“真的假的”
“可能出來的時候忘拿了,只揣了手機。”霍長淵語氣也沁了絲凝重。
林宛白見他神色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也跟着皺眉,想了想,她擡眼看他,“給開鎖公司打電話吧我這裏好像記了個號碼”
說着,她就快步走向客廳。
從茶几桌的花瓶下面抽住張紙,上面記着一串數字。
霍長淵已經跟着過來,掃了眼後,在手機上快速撥出去。
似乎接通的很快,但通話時間很短,只看到他薄脣在扯動,“是嗎哦,我知道了謝謝。”
“怎麼樣”掛了電話,林宛白急忙問。
“太晚了,人家不願意過來。”霍長淵晃着手機表示。
“”不是吧
林宛白再度想了想,看向他,“給江放打個電話”
“關機。”霍長淵淡淡。
呃
林宛白默了,怎麼最近趕上的倒黴事這麼多
她走到窗邊往下望了眼,頂樓的視野很寬闊,臨近窗戶之間的距離也很遠,從窗戶間橫跨開門的念頭頓時打消,萬一不小心失足了,她豈不是也擔責任
林宛白急的在房間裏來回走,看向客廳裏圍着條浴巾的裸男。
“那該怎麼辦”
霍長淵撫着下巴,沉吟了片刻,“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林宛白訥訥的問。
不知爲何,當問出這句時,她從那雙沉斂幽深的眼眸裏,似乎感受到落入某種套路里的錯覺
果然,霍長淵接下來的話像是憑空炸響的一聲雷。
“我今晚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