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禁愛瀰漫 >[正文 第889章,禽獸我愛你]
    夜色深深。

    窗外綻放的玫瑰已經停歇了,暗夜再次恢復了平靜,家家戶戶的窗戶也都重新關上,看完熱鬧後都繼續做着自己的事,只是空氣中還能隱隱聞到殘留的火藥味道。

    房間裏沒有開燈,桑曉瑜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目光隔着玻璃沒有焦距的望向遠處。

    在她拒絕後,秦思年臉上的神情龜裂。

    視線往下望去,那些燭海也已經都滅掉了,清潔工人正收拾着全部丟進了垃圾桶裏。

    玄關傳來動靜,隨後有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起,似乎是一直在等着,桑曉瑜側過身,黑暗中遙遙望過去,那雙風流倜儻的桃花眼沒有了燭海和煙火的映襯,此時顯得格外的黯沉。

    就連他臉上的表情,也都是僵硬的,兩側的咬肌迸出。

    桑曉瑜知道,求婚被拒絕,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會感到很傷自尊。

    “爲什麼不願意”

    低沉的嗓音,像是緊緊咬住牙關發出來的。

    桑曉瑜偏頭看了眼窗外,不久前夜空中綻放的玫瑰煙火的畫面還彷彿盛開在眼前,一朵朵那樣絢麗璀璨,她從來沒有見過能夠綻放出玫瑰的煙花。

    她蠕動嘴角,聲音靜靜的像是流淌的水,“禽獸,不是每次看到煙火我都可以開心。”

    秦思年褲兜裏的大手緊握,鑽戒鉻着他掌心裏的紋路。

    桑曉瑜迎着他的視線,輕聲繼續說,“你千里迢迢的跑來南非,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麼,但是,不可能了”

    “爲什麼不可能”秦思年上前一大步,像是剛剛一樣追問。

    光線晦暗不明,不過依舊能辨出他英俊的五官輪廓,黯沉的桃花眼緊迫盯着她,“小金魚,我知道,失去孩子讓你心灰意冷了,可我們還會再有孩子,把這個孩子沒辦法得到的父愛母愛可以寄託給以後的孩子,一個不夠,我們可以要兩個三個甚至更多”

    秦思年繼續往前走,離得她更近一些。

    突起的喉結翻動,他的鼻息很沉,試圖在遊說,“吉森和佳人已經離婚,我和你說過,她恢復自由早就回紐約了,不會再出現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你”

    “那以後呢”桑曉瑜忽然打斷他問。

    “以後”秦思年一愣。

    桑曉瑜睫毛顫動,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即便她回紐約了,或者去任何國家,但是如果她很不幸的再遇到第二個吉森呢,你知道後會不管她嗎”

    “”秦思年怔忪。

    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想過。

    即便想還是沒想過,他此時卻都答不上來,因爲他對宋佳人或許早就沒有了昔日的愛情,卻因愧疚而有責任,那是良心上面的債,若是真的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他不敢篤定的否認說不會

    桑曉瑜見到他沉默,預料到般晦澀的牽了牽嘴角。

    早就如同一潭死水的心裏頭空蕩蕩的,蒼涼的風席捲着整個胸腔,冰寒又刺骨。

    她低垂着視線,望着牢牢包裹在自己上面的大手,能看到皮膚下面隱隱迸出的青筋,桑曉瑜聽見自己的聲音從舌尖飄出去,“禽獸,我愛你。”

    秦思年着實震了震,瞳孔也都跟着震顫了兩下。

    他臉上的表情都出現了懷疑,一副是否出現幻聽的模樣,桃花眼裏都是不敢置信又驚喜到不知所措的光亮。

    這三個字

    她從來沒有說過

    秦思年感覺血液都從腳底板瞬間涌上來,激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胸腔內的心臟就快要跳出來,柔軟中卻又隱隱有些不知名的忐忑。

    襯衫下的胸膛劇烈的起伏,沒等他從狂喜中找回聲音時,桑曉瑜擡頭再次迎上了他的眸光,“我愛你的時候,雖然曾想過要逃離冰城,但其實我根本離不開,因爲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

    “可現在我不愛你了,即便我沒有選擇來南非還留在冰城,可又有什麼要緊,我的心現在已經不在你身上了,你明白嗎”

    這轉折來的太突然,秦思年似乎都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好不容易纔從懸崖爬上來的人,纔剛剛冒出個頭,沒等來得及雀躍歡呼,就被她輕而易舉的一腳踢回了深淵裏。

    求婚幾乎是他的孤注一擲,原以爲能夠讓她回心轉意,即便不能,也至少和他分開的決定也能有所鬆動

    秦思年整個人如同被上了鎖一般,矗在那裏久久都動彈不得。

    桑曉瑜的心,很早就已經死了。

    隨着那個未出世就流逝掉的孩子,一起死了。

    十八歲的時候,桑曉瑜在大學裏遇到了池東,那時她初嘗懵懂的情感,他們談了整整五年的戀愛,一度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沒想到最後卻遭遇到了對方的背叛。

    只不過或許是那個時候太年輕,受傷後很快就能夠爬起來,之後,她遇到了秦思年。

    婚姻前後的糾纏加起來也長達近五年的時間,雖然有過不少的幸福時光,但想起來還是太過短暫了,終究仍逃不過一場鏡花水月,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次的傷疤有多深。

    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桑曉瑜耗用了十年的時間,卻都是癡心錯付,她實在是有些心力交瘁,對於感情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或者可以說已經望而卻步了,一心只想要解脫

    因爲是人就會害怕受傷,一個人,能夠承受的傷真的有限。

    “我很累,不管是五年前的池東還是五年後的你,都讓我感到很疲憊,甚至感覺到很崩潰我真的不想要再跟你在一起,每一秒對我來說都很煎熬,我只想要有自己的新開始,忘掉過去的一切在這裏好好生活”桑曉瑜說完後低下了頭。

    垂着的兩隻手分別擡起,左手指腹覆在了右手無名指的圓環上,銀戒在黑暗中泛着清冷的光澤。

    其實早就應該還給他的

    桑曉瑜將圓環摘下後,伸手抓握住了他的,然後一點點將掌心攤開,將其放在上面。

    收回手的同時,她看向他,眼角在細微的抖,低低的聲音彷彿過盡了千山萬水的坎坷:“思年,就算我求你,放了我吧”

    秦思年桃花眼裏從迷惘,漸漸變成了絕望。

    心臟全部沉下去,沉進泥潭,徹底的再看不到一點光。

    清晨,太陽光從窗戶斜進來。

    桑曉瑜抱着枕頭從隔壁慢吞吞的走回來,一穿過玄關,空氣中便聞到隱隱約約的菸草氣息。

    視線從緊閉的臥室門移開,她看了眼半敞開的窗戶,又低頭看了看沙發旁的垃圾桶,裏面堆積着無數個菸頭,想必昨晚自己離開以後,他應該抽了很久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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