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燕擡頭。
怔愣了下後，隨即，緊抿起了嘴角。
顧東城端着白色的描邊瓷盤坐在了她對面的藤椅上，和她相比，盤子裏的早餐少的可憐，只有一個牛角包，和一小盒黃油。
郝燕沒有想到他也留下過夜了。
安靜的早晨，周圍客人和服務人員來回的走動，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郝燕手指攥緊了牛奶杯。
顧東城似乎是沒有休息好，眼底有明顯的淤積，他坐下後並沒有喫早餐的意思，而是目光咄咄的望着她。
那兩道視線比昨晚有過之而不及，郝燕的手攥的更緊了。
空氣凝結住。
她準備起身離開時，顧東城夾雜着冷笑的聲音響起，“呵呵，我現在終於明白，怪不得那天你沒有答應我複合，原來你背地裏早就攀上了更高的枝頭！”
郝燕沒有出聲，更沒有反駁的意思。
他說的是事實。
顧東城眼底出現裂痕，語氣憤怒，“我媽之前回家說你在外面被男人包養了，我還不肯相信，現在我親眼所見！看來，是我太天真了，根本沒有看清楚你的本質！”
郝燕扯了扯嘴角。
她知道袁鳳華可能是誤會了，把之前在醫院裏替她解圍的秦嶼，和甄玉閣裏害她丟臉的當成了一個人。
連續吃了兩次虧，小心眼如袁鳳華怎麼可能輕易嚥下這口氣，不用想，也知道從她嘴裏不會說出自己什麼好話來，一定怎麼難聽怎麼形容。
不過無所謂了。
郝燕平靜的說，“你現在知道也不晚！”
顧東城見她沒有絲毫辯解的意思，臉色鐵青，額頭甚至蹦起了青筋，“你知不知道秦淮年是什麼人，他那樣的身份，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跟在他身邊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情人而已！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顧東城胸口堆積了一整晚的沉鬱。
他昨晚看着她挽着秦淮年離開，甚至還抱有着最後一絲希望，覺得是自己猜錯了，可是今天早上的時候，卻是親眼看到她從秦淮年的房間裏走出來。
這一整夜做了什麼，顧東城不可能不知道。
這瞬間他覺得自己天真的可笑。
“嗯，我知道！”郝燕點頭，看到他不斷收縮的瞳孔，她擠出一抹雲淡風輕的笑，“秦淮年在冰城是家喻戶曉的人物，有身份有地位還有金錢，我能給他當情人，這已經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了！”
聽到她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的語氣，顧東城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他看向她的眼神失望至極。
顧東城像是不認識她一樣，覺得她那樣的陌生，從牙縫裏蹦出字，“燕，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模樣？如此墮落，如此不堪！”
郝燕回道，“東城，我早就不是你五年前認識的郝燕了！”
將杯裏的牛奶一飲而盡，郝燕沒有再去看他的表情，微笑的起身，“我喫好了，你慢用！”
話落，她便挺直着背脊離開。
心底的傷疤潰爛不堪。
指甲插進了手心裏，疼痛的同時也讓郝燕更加清醒。
他們之間的軌跡，註定越走越遠。
郝燕離開餐桌沒兩步後，便看到前方不遠處，雙手插兜站在餐廳門口的秦淮年，他身姿高大，揹着陽光，猶如天神一般不容冒犯。
郝燕知道，剛剛他一定都看見也都聽見了。
她沒有心虛，繼續挺直着揹走了過去。
秦淮年換上了西裝，穿戴整齊，勾勒着完美的身形。
在她站到自己面前時，秦淮年含笑的問她，“喫飽了？”
郝燕點頭，眼裏露出諂媚的笑意，“嗯，喫飽了！”
秦淮年勾脣，長臂攬在了她的腰上，楊柳一般，纖細又柔軟。
郝燕几乎被他帶到了懷裏。
擡起頭，他的吻忽然而至。
感覺到他攻城略池的脣舌，郝燕臉頰一瞬間漲紅，除了羞，更多的是窘。
這裏不光是人來人往的餐廳，而他們的身後，還有顧東城……
秦淮年淺嘗而止，很快便放開了她，語氣愉悅道，“剛剛做的不錯，獎勵你的！”
紅腫着嘴脣的郝燕：“……”她可以拒絕嗎？
……
某電視臺。
繁忙的辦公室裏，到處都是鍵盤敲擊的聲音。
郝燕剛開完會，電腦旁邊摞疊着一堆稿子，她正在瘋狂的校對中，同時修改着電腦裏的文案。
忙的不可開交時，有人走到了她身旁，“請問你是郝燕小姐嗎？”
郝燕一愣。
她擡頭，看到面前站了個戴着黃色帽子的男人，似乎是快遞人員，身上還穿着工作服。
“我是！”郝燕點了點頭。
男人確定後，便將手裏拿着的花束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並且示意着本子道，“這是您的鮮花，請在這裏簽收一下！”
郝燕：“……”
滿臉懵逼的收下鮮花，她茫然極了。
一大束的香檳玫瑰，濃郁的花香味充盈在鼻端。
郝燕不知是誰送的，在花束裏面翻了又翻，夾着一張卡片，上面卻是隻寫着花語。
沒有落款，沒有姓名。
郝燕覺得玄幻極了，難不成是送錯了？
只是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卻又都送來了花束。
第一天是香檳玫瑰，花語：我只鍾情你一個……
第二天是粉色的風信子，花語：傾慕，浪漫的愛……
第三天是紫色的鬱金香，花語：無盡的愛情……
……
和之前一樣，非常的神祕，除了花語以外依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不光是郝燕，就連辦公室裏的其他同事都翹首以盼，看熱鬧一般的都好奇今天有沒有花，以及會是什麼花。
趙姐湊到她旁邊，“小郝，你猜猜今天會是什麼？”
“我不知道……”郝燕搖頭。
別說花，就連送花的人，她都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趙姐開始八卦，“嘖，一定是哪個暗戀你的人，用這樣的方式想要追求你！不知道是咱們臺裏的，還是外面工作時接觸的人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小郝，要是你脫單了，別忘了請客慶祝啊！”
郝燕被這個假設嚇到了。
要是敢給秦淮年戴綠帽子，他非殺了她不可！
郝燕訕訕的說，“趙姐，你別開玩笑了！”
不經意的碰到桌邊的手機，秦淮年的電話突然打進來，她心虛的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