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聲音的來源,在旋轉木梯欄杆旁那棵略帶發黃的綠植的旁邊。
閃出了一個輪椅,輪椅上的人,裹在臃腫的毛衫裏的臃腫的臉。
吶!居然是喬嫣然。
喬嫣然凌若溪也是辨認了半才得出了這個結果。
短頭髮的,臃腫的,憔悴的那個女子。
不再濃妝豔抹,不再華衣尚服,更沒有精緻野性的五官,怎麼可能是喬嫣然呢?
但是,千真萬確,這個人,就是喬嫣然!
她?她不是在監獄裏嗎?
凌若溪這樣想着,對面的人彷彿聽到了她的心聲一般,用尖銳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用咬牙切齒的聲音:“哈哈,我的姐姐,怎麼,才幾,就不認識我了?”
凌若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的確,就憑着這個聲音,她確認,這個女饒腦子絕對是有些問題的。
“你,你怎麼?”
“哈哈哈哈,我出來了,不是個死人,而是個大活人!”她的臉往前,她的眼睛裏的戾氣,有如燃燒的火焰一樣。
她的聲音裏有刺,她的周身有刺。
“憑什麼?”凌若溪到了此時,已經完全鎮定了。
她雖然沒有想過要把喬嫣然怎麼樣,但是,按照喬嫣然所做的那些事的分量,她不該這麼快就站在這裏。
“你當然不想我出來了!但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哈哈哈,我出來得就是這樣心安理得。”
精神病?凌若溪明白了。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的法律規定,但是,精神病患者是法律規定之外的存在,她卻是清楚明白的。
“你的花,可是送我的?”
“好吧,如果你喜歡的話!”凌若溪將花放在了客廳的餐桌上,實話實:“我到這裏來,是看望喬先生的!”
哦?喬嫣然聽了,突然嘿嘿嘿一笑,那聲音在空曠的宅子裏顯得有點兒詭異:“喬先生沒有,不過,楚先生倒是有一個!”
楚先生?
凌若溪驚了一跳。
楚墨言?!
但是,下一秒,當那個冷冷的手指握在了她的下巴上,那種毫無人性的冷酷和毫無溫度的冷漠,讓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不是楚墨言,而是楚北川!
“凌若溪!”嘶啞的聲音,她被逼到了牆邊。
他手指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她的下巴,被掐得生疼。
目光,也在不自覺中,被逼到了他的臉上。
他怎麼出來了?從美國,到中國,而且直接出現在了面前。
“想我了吧?”他的笑有點兒猙獰。
凌若溪不出話,但是如果給她話的機會,她想的是:“楚北川,你根本不適合這樣的笑!”
是的,他的長相,如果配上適合的笑容,應該是那種儒雅的,陽光的,只不過,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這種微笑了。
“凌若溪!”他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凌若溪感覺到自己的整個人被鎖到了牆壁上。
他的臉上,有些滄桑福
濃重的黑眼圈,深青色的鬍鬚的痕跡。
呼吸之間滿身的刺鼻的香菸的味道。
“爲什麼這麼對我?”他冷笑,眼光裏有挑釁。
“好了!”悠遠的一聲,喬嫣然的輪椅動了動:“你們好好敘敘舊吧!我這個行動不便的精神病人就先退了!”
輪椅的聲音慢慢遠了。
不過聲音還在:“左邊右手,有牀、有藥,兩位好好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