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面前，是熙熙攘攘的人影――警察、醫生、被制服的梓君、還有倒在血泊中的他的父親喬文軒……
亂糟糟的聲音！
亂糟糟的畫面！
鼻息之中濃烈的血的氣息！
然而，這一切，都在她的淚水中，模糊了！
這是一個亂糟糟的世界！
亂得讓她只想逃開――
她的腦海中突然又出現了一幅畫面，那是多年以前母親的死。母親死的時候那種淒涼的沒有聲音的黑白的畫面――就彷彿一場默片。
她的眼前又再度出現了楚北川的死，那種痛不欲生。
啊！凌若溪覺得頭好痛，覺得心好痛！痛得讓她覺得每一根骨頭都難以忍受。
“啊！”她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頭，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陣慘叫。
“凌若溪！凌若溪……”楚墨言的手握在了她的手上，同時將她抱起來。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猛地甩開了他的。
並且彷彿應激反射一樣，迅速離開了他。
凌若溪的腦子開始變得清醒了。
面前的這個男人，突然之間讓自己覺得如此陌生。
“楚墨言！”凌若溪冷冷地看向他，眼裏有着燃燒的火苗：
“將我推走的人是你，騙我離開的人是你，瞞着我所有一切的人，也是你！楚墨言，你這算什麼？”
是的，你這算什麼？
凌若溪眼眶裏一直滾動的淚珠突然之間刷刷地落下了。
……那時候，是長大之後第一次見他。那個秋日的下午，小羚羊丟失的那個下午，見到他的時候，那種令人仰視的帥氣。
那時候，被他騙到了紫藤別墅。
那時候，被他突然拋出了一張結婚證：我們已經結婚了！
那些場景，那些話，歷歷在目。
那時候真好！
然而，與此同時，卻還交織着那一個個冷酷的場面――
那些關於他和梓君的香豔緋聞、親熱畫面，還有毅然決然將自己逼到美國的冷酷與狠心――
真的？假的？海水？烈焰？
“你這算什麼？”凌若溪的眼淚忍不住嘩嘩啦啦：“你這是卑鄙！你這是欺騙！你這是無恥！”
所有的恨！
所有的生氣！
所有的委屈！
如同機關槍一樣噴射出來。
“是的！我卑鄙，我欺騙、我無恥……”楚墨言看向她，認真地接住她的每一句的諷刺和批判。
此刻的他，好脾氣的，溫暖的。
可是，凌若溪的心裏，卻如同包裹着一團巨大的即將迸發的岩漿。
“還有什麼，儘管罵吧！”楚墨言伸出手去，想要再入次握住她的肩膀。
然而就在此刻，那邊一輛車已經開了過來。
“Boss大人！”沈丹妮將車窗搖下來：“我，我們還有點事，要……”
一句話還沒說，凌若溪已經把拽住了車門，嗖的一下衝了上去。
同時把車門從裏邊反鎖了。
呯，呯！
楚墨言着急地在外拍着玻璃。
“送我去醫院！”凌若溪整個人靠在車座上。
看起來十分疲倦。
“凌若溪，你聽我說……”沈丹妮帶着十分的歉疚。
“你們這些壞蛋，都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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