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卓醫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傷心的凌若溪。
凌若溪不是這樣的。
但凌若溪到底該是什麼樣的呢
卓醫生問自己，在自己的印象中搜索着足以定位凌若溪的合適的詞語。
活潑的卻又是沉默的。
開朗的卻又是敏感的。
總是好像很熟悉，卻又總是很疏離。
恰到好處的禮貌，卻在訴說着無處不在的淡漠。
笑，似乎總沒有到達心底。淚，也不過轉瞬即逝。
但是此時此刻，她的眼淚，她的傷心，她的難過，卻分明有一種溼透了心底的痛楚。
這一次，她的傷心，她的難過，都是真的，千真萬確。
卓醫生的心裏，有一種莫名的難過莫名的嫉妒，沒有真愛一個人，纔會爲他流這麼多的眼淚吧
那個人可真幸福
然而想到了這裏，他卻還有一種莫名的惱火，楚墨言，這個混蛋，怎麼可以這樣呢
“怎麼可以幫你呢”他問道。
“給我安靜一會兒，可以嗎”她回答。
“好”十分簡潔的回覆。
他關上門出去了。
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他又聽到了一陣痛徹心扉的哭泣。
不行
她怎麼可以這麼任人欺負呢
絕對不可以
他一邊想着，已經撥通了楚墨言的電話。
然而手機只管“嘟嘟嘟嘟”，在慢長的拖音中，好像永遠都不會有人家一般。
“他媽的”一向將說話帶髒字視爲一種野蠻人的行爲的卓遠航忍不住爆了粗口。
然而，後邊不遠處隔了一個走廊的自己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
“卓醫生，我好了”沒錯的，是凌若溪。
但是，卻已經消失了剛纔的愁雲慘淡，又彷彿在臉上特意補了妝似的。
“好了，可以幫我檢查了”她的表情相當平靜，平靜到讓他覺得似乎有點不真實，更有點殘忍的味道。
不過是一時間的沉淪，就這麼快就解決了拜託了，凌若溪，你居然可以做到這麼冷血
一邊想着一邊大步流星地走進去“那好啊那我們儘快來開始複查吧”
“好的”凌若溪聽話地坐了下來。
問詢了相關的健康問題之後，其實最重要的還是腦部的檢查。
“最近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凌若溪搖搖頭，卻又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邊的卓醫生已經幫她開出了化驗的單子，並且交代清楚了要去哪個科室哪個樓層如果找不到的話，怎麼辦
“好的”凌若溪快步走了出去。
後面的卓醫生眼睛裏有一種莫名的憂鬱和擔憂。
雖然說還需要機器的幫助纔有最終的結論。但是，根據他多年的從醫經驗，凌若溪的病好像在復發。
想到這裏，他的心上，有一種鑽心的疼痛。同時努力對着老天進行祈禱。
“老天，神呀，主呀，讓她好起來吧讓我的判斷是錯誤的吧她是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一邊說着，冷寂在眼睛裏閃出了一道莊嚴的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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