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昆擡頭瞥了一眼,目光閃爍,倒是不認爲魏貞賢會對他的詩詞做什麼手腳。
“拿錦盒裏的詞牌做什麼手腳也就罷了,那是暗中的事情。但這明目張膽之下,魏貞賢絕對不敢對我寫的東西做手腳”
想着,餘昆露出幾分好整以暇的神色,對方纔的異變完全不知情。
魏貞賢將餘昆寫的那首詩拿了過來,首先便遞到了越崇明的面前。
越崇明看了一眼,立刻皺起眉頭:“這人的字怎麼寫的象個蒙童一般”
倘若餘昆在這裏,必然會一巴掌抽在越崇明的臉上。特麼老子連毛筆都沒拿過,能給你寫出來就偷着樂吧
越崇明皺眉過後,方纔繼續向下看。
“畢竟風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嗯這兩句很是平淡。想來寫的是祭天閣外的洗風湖”
越崇明繼續向下看,目光漸漸變得驚奇起來。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好朕雖然人還在這裏,但卻彷彿已經來到洗風湖外,看洗風湖中碧波盪漾,荷葉微垂,蓮花卻正嬌豔”
越崇明放下白紙,張開雙臂,居然深吸了一口氣,彷彿真的來到了洗風湖旁,站在木橋上觀看洗風湖的美景。
左相屈芒眼疾手快,先一步抓住了越崇明丟下的白紙。
看到紙上寫的東西后,屈芒第一反應和越崇明一模一樣:“這人寫字怎麼像個蒙童”
但隨後,屈芒的目光便也漸漸落在詩詞上。隨後,目光漸漸也變得驚奇起來。
“這前兩句並沒有特殊之處,只不過是平庸。但這後兩句嗚呼居然真如那洗風湖擺在我面前一般好,好啊。可惜此人是武者不是文人。否則單憑這一句詩,就足以封爵”
左相嘆息一聲,似乎很是滿足。隨後,左相隨手將詩詞遞給了右相,兩人看起來居然好像全無矛盾。
右相也不多言,接過詩詞看了起來。
不看還好,細看過後,右相的臉色也漸漸驚奇起來。
“奇哉若不是親眼所見,老夫也不敢相信此人居然是武者而非文人前兩句何等平庸後兩句的精彩卻是那些浸淫詩詞多少年的文人都做不出的”
嘆息過後,右相將白紙遞給了身後的人。
右相背後的人便是魏貞賢。魏貞賢沉着臉,細細一看,立刻罵道:“好啊。這人寫的字居然和蒙童一般不堪入眼。右相大人,咱家實在是看不下去。這等破爛,當作廢紙都無何不可”
右相哼了一聲,道:魏貞賢,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右相自然不知道魏貞賢、徐燁然和餘昆那點破事。現在聽到魏貞賢的話,右相立刻呵斥道:“字雖然不行,但這詩詞的意境卻極爲優美。何況,引動如詩如畫異象的詩詞,你居然想當作廢紙”
魏貞賢嚇了一跳,不敢再看,
詩詞一路傳到最後,衆多官員臉色各異,或是驚訝,或是嘆息,或是不解。
詩詞傳到最後,到了那羣將軍的手裏。
將軍們一看,頓時臉上露出日了狗的表情。
他們倒是能看的懂詩詞,也能看的懂文字,但這詩,他們真的看不出什麼意境來。
“這有什麼好的啊唉,這羣人什麼時候開打,本將軍都等了好久”
“嗎的,看不懂啊看不懂。這人寫的是什麼幾把東西”
“廢話,老馮你能看懂就怪了你他嗎拿反了”
“這這我正過來也看不懂啊,你們誰給我講講”
且不說幾尊將軍翻來覆去的看着這首詩。祭天閣內,餘昆已經看出了幾分不對。
“看來,這楊萬里果然有點東西他這首詩不愧是寫景的名句啊。要不然也不至於讓這麼多人傳看想必越崇明應該很滿意了”
餘昆正想着,便聽有一個太監站出來扯着嗓子高喊道:“天閣大比一階段,到此爲止飛雲宗弟子餘昆,以詩詞引動異象如詩如畫,頗得皇上以及諸位內閣大人的喜愛。皇上金口玉言,定此詩爲本次天閣大比第一。其餘人無需再比,統統通過。欽此”
聽聞此言,徐燁然瞬間瞪圓了眼睛,手中的筆桿都掉在了紙面上,將紙上的半首詩徹底染黑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義父,義父您爲什麼不幫我您不是說這一次一定要將此人趕出第一輪的嗎怎麼可能啊,這些都是假的這都是假的都是幻覺,騙不了我的,倘若是讀書人也就罷了,武者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寫出這種詩詞來啊”
徐燁然不敢相信,撕扯着自己的頭髮,臉上滿是驚駭恐懼的神色。
餘昆露出幾分憐憫之色,來到徐燁然身邊拍了拍徐燁然的肩膀。
“小徐同志你要淡定。畢竟,接下來的路還長着呢這只不過是一階段。二階段,哼”
餘昆前半句話還很和藹,但到後半句話,餘昆卻狠狠握了握拳頭,臉上露出幾分猙獰之色:“二階段開始之後,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你若不死,我拿什麼來爲古樂山送行”
徐燁然頓時一個哆嗦,禁不住退後了兩步,臉上露出幾分驚懼之色。
他聽得出來,餘昆是真的要殺他,而絕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餘昆卻不再理會,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徐燁然的桌面上。
在桌面的一角赫然放着徐燁然的詞牌。
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字:“城、楊、玉。”
餘昆淡淡一笑:“看來小徐同志你手有點抖,可能是擼多了。你看看你,寫的詩都看不清了。不過沒關係,誰讓我人這麼好呢。就讓我幫你補完吧”
說罷,餘昆蘸了蘸墨汁,開始書寫起來:“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這,卻正是半首涼州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