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昆乾笑起來,很想跟古樂山說,就算老子字寫的再好也沒用
因爲書君是顏向飛,書君不是餘昆
人們要的不是顏向飛的字,而是書君的字。因爲顏向飛是書君,所以他的字才值那麼多錢
餘昆深知人們最看中的就是這個身份。就好像古然,古然的字自然還在顏向飛之上,但古然的字肯定不值錢。因爲沒人會買。
就好像古董一樣,說破大天就是破爛瓷器爛珠寶,一文不值。但因爲有人收藏,所以纔會值錢
不過隨後,餘昆便是靈光一閃:“我寫字不值錢,但我寫詩值錢啊我不是詩君,但,咱也是被昭告天下過的人啊”
餘昆回過神來,再定睛一看時,拍賣師已經顫抖着聲音說道:“十萬兩十萬兩,還有人嗎”
餘昆笑了:“當然有”
說着,餘昆霍的起身,道:“書君鼎鼎大名,想必諸位早有耳聞。在下雖然沒有書君那樣的名聲,但卻也是皇上御口親封的會元我字寫的不好,自然比不上書君。既然如此,在下不寫字,只作詩。既然有書君以字換金銀,那麼在下就以詩詞換金銀”
一時之間,拍賣會場內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好半天之後,纔有人竊竊私語道:“他是誰啊”
不知道。他說自己是皇上御口親封的會元難道是
“是了一定是前些日子天閣大比之中一鳴驚人的那位餘會元我聽說他寫詩詞,三動異象朝野震動皇上大爲讚歎,這纔將他的詩詞文名昭告天下”
“原來是他”
隨着衆人的議論,許多人都想起了餘昆的身份。
雖然這些人沒見過餘昆的本人,但畢竟是聽過餘昆的名字
立刻有人帶着幾分熱切,問道:“原來是餘會元餘會元,犬子最喜歡你那首黃河遠上白雲間在下在下願以千金求您寫一首黃河遠上白雲間”
餘昆聽了,心中暗笑起來。
乍一看都是千金,人家書君是一字千金,他是一詩千金。但是實際上,書君必須要現場書寫,而餘昆這完全是在借用以前的詩詞
不過餘昆多少有點無奈的是,他的字寫的是真不怎麼樣
準確地講,餘昆的鋼筆字寫的還行,但這個世界用的是毛筆,沒有鋼筆
不過餘昆倒也有祕密武器。那就是古然
餘昆看了一眼古然,古然會意,先是找古樂山討要了紙筆,隨後才提筆書寫起來。
餘昆在一旁念,古然手中寫。
頃刻之間,一首詩便是躍然紙上。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令得餘昆驚歎的是,古然的字寫的明明無比娟秀,但是現在,古然寫出來的字居然沒有了那種娟秀,反而是憑空生出了幾分肆意自在的姿態。居然是一紙狂草
餘昆不懂狂草的好壞,但卻能看出一點。古然這幾個字寫的亂,但內容卻不亂因爲餘昆一眼掃過去完全能看到古然寫的是什麼。
餘昆敢說古然這一手狂草儼然有草聖張旭的風采。
不過餘昆這會倒是已經習慣了。餘昆拿着白紙,手腕一抖,這白紙便如同飛鏢一般直直的飛到了方纔說話的那人手中。
那人接過白紙一看,頓時大喜:餘會元好字,好字聽聞餘會元曾經擊敗詩君,看來,這狂詩君的名字應當落在餘會元的頭上了
不多時,天楚閣的侍者匆匆拿了一千兩銀子給餘昆。顯然是方纔買詩的人送給餘昆的。
有了這麼一個榜樣,立刻,許多人都紛紛出錢要看餘昆曾經寫過的那幾首詩。
一則是要收藏餘昆的詩詞,二則便是要見識見識這位會元的字
餘昆倒是來者不拒。不過字餘昆不是自己寫的,而是古然寫的。
古然一邊寫着詩詞,另一邊卻是忙裏偷閒扯了半張紙,飛快的寫了一個字,隨後喚來天楚商會的侍者,道:“妾身有個不情之請。請您將這張紙送到那邊那位先生的雅間中去”
天楚商會的侍者連忙答應下來,拿了古然寫的字過去。
足足賣出去三四十副後,買詩的人終於漸漸銷聲匿跡了。
短短片刻,餘昆就賺了個盆滿鉢滿。
看着手中的幾萬兩銀子,餘昆真的想說賺錢,太他嗎容易了
不過餘昆知道,顏向飛是不會銷聲匿跡的。
果不其然,餘昆看到另一座雅間之中的顏向飛再度提筆要開始寫字,顯然又要賣字了。
不過就在此時,餘昆看到有人進了雅間,給顏向飛遞了一張紙。
顏向飛看了一眼,頓時冷汗涔涔,連筆都拿不住了。
餘昆怔了怔,隨後立刻看向了古然:“然兒,他看的那張紙是你寫的”古然輕笑着點了點頭:“妾身只是給他寫了一個字罷了。”
餘昆問道:“哪個字”
古然說:“亂。”
餘昆頓時釋然了。
書道家以文字傷人殺敵。之前古然一個封字,讓得顏向飛無法提筆,而現在古然又是一個亂字,再度讓顏向飛無法下筆
顏向飛又不是狂詩君沈浩,他是書君,以書法聞名。現在不能下筆,顏向飛自然沒了能賣錢的東西
看着這一切,餘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另一邊,顏向飛死死的握着那張白紙,卻是一副憤怒的樣子。此時白紙上居然是空無一物,那個亂字居然已經消失不見。
不過,唯獨顏向飛自己知道,那亂字不是消失了,而是融入了他的腦海,讓他難以下筆。
一旁的方御忍不住問道:顏兄何不動筆啊
顏向飛哼了一聲:你懂個屁。寫字最重心境心靜則字成,心亂,則字散。我心已亂,這字我是寫不出來了
說罷,顏向飛狠狠摔了毛筆,道:“這字,我是寫不成了”
說話間,顏向飛看向餘昆所在的雅間,心中更加憤恨起來。
顏向飛不用想也知道,這亂字必然是古然所寫。
“古然古然可恨啊想我書君赫赫英名,居然五次三番敗在你一個小小女子的手裏實在是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