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打着燈籠,君輕離推着輪椅,主僕二人再次來到了靜心院。
“主子,您都折騰一宿了,要不您去歇息,屬下來照顧慕容小侯爺和青兒姑娘。”
“我沒事,自從白小姐給我看腿後,我已經比以前好多了。”
君輕離推着輪椅走到房門前,輕輕推門而入。
“主子”
君輕離看見蘇青染已經趴在榻前睡着了,輕輕制止了秋白,“噓,你去外面等我。”
子夜時分,蘇青染帶着滿臉的疲倦,靠在榻前,就連夢裏,眉頭都高高的蹙着,攏着一抹化不開的擔憂。
即便睡着了,她的手依然緊緊抓着他的,十指相扣,甚至親密。
君輕離眸光輕輕顫了顫,從膝上取過披風,小心推着輪椅來到蘇青染身前,將披風搭在她身上。
看着一旁的銅盆,他擰乾帕子,爲君輕寒一遍遍擦拭身體。
直至溫度降下去,他才輕輕的推動輪椅離開。
關好房門,彷彿他從未來過一般。
回到靜蓮院,他已經滿頭大汗,雙腿也開始隱隱作痛。
從輪椅上艱難起身,摸着桌子一步步挪到榻上,他頓時長長鬆了口氣。
短短几步路的距離,他卻整整走了一刻鐘,渾身大汗淋漓。
躺在榻上,雙腿處的疼痛逐漸尖銳了起來,彷彿針扎,又像有匕首在裏面攪動。
此時,他整個人再也動不了,艱難的伸着手朝牀榻邊上的小匣子摸去,卻不小心將裝着藥的小瓷瓶掃到了地上。
重重落地,直接昏迷不醒。
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秋白慌忙進了房間,看見躺在地上的君輕離,眸光一緊,慌忙跑過來,“主子”
鬼山。
白玲縱然生性孤冷,性情清傲,但是對於鬼山,她心裏卻忍不住心裏犯怵。
午後,烈陽當頭,然而鬼山卻將陽光分做了兩半,一面向陽,樹木蔥榮。而另一半完全處在背陰裏,不見一絲日光,陰冷陰冷的。
銀環草,就是生長在背光處的一位草藥,越是陰冷的地方,越能夠找見它們的身影。
荒草叢幾近及腰,大風掠過,枝椏沙沙作響,卷着嗚咽。
烏鴉息在老枝上,聲聲悲鳴,不遠處還有鷓鴣啼悲。
所有的聲音糅合在一起,像極了鬼哭狼嚎,聽在耳畔,陰氣森森。
白玲看着荒蕪一人的鬼山,不禁有些頭皮發麻,咬了咬脣,朝山上走去。
太陽逐漸落山,山裏更添了幾分陰氣重重,白玲又急又怕。
好在她終於在一處山洞口尋到了銀環草
握着鏟子,她將整株銀環草連根帶葉都挖了下來。
將銀環草放入腰間的布袋中,白玲頓時鬆了口氣。
“吱吱吱”
白玲剛剛起身,突然從山洞內飛出來一陣黑壓壓的蝙蝠,直接朝她壓了過來。
心中微悸,下意識往後趔趄了下身子。
誰知這一退,腳下陡然踩空,她直接從山上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