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左小心察言觀色,掃了眼君輕夜的臉色,隨即對君輕離道:“二王爺說笑了,下官怎麼敢毆打您這裏有誰看見下官毆打您了”
看着他小人猖狂的樣子,蘇青染微微縮了縮墨瞳。
“啪”長鞭再次襲來的時候,君輕離推動輪椅,擡手握住鞭尾,那人便再也動彈不得。
他爲難的看向牢房外,“三王爺,大人,這”
君輕夜眸光陡然一凜,示意另一人持鞭上前。
“啪”鞭子落下時,君輕離這纔將剛纔那人的鞭子鬆開了。
蘇青染跟在君輕離身邊,她很快就發現君輕夜分明是利用王左對她用私刑的機會鞭打君輕離
牢房內持鞭的兩個人的着重點全在那道單薄的身影上,尤其是他的腿。
君輕夜果然心思歹毒,根本不願意讓君輕離的雙腿恢復。
蘇青染眸光沉了沉,不動聲色的從靴子裏取出匕首,藏在衣袖中。
君輕離因爲幼年便傷了雙腿,並沒有什麼功夫,尤其他現在還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她自己對付兩個持鞭的衙役很是喫力。
蘇青染抓緊匕首,匆忙上前,將迎面揮過來的長鞭扯住,然後利索的切斷。
眼見着另一人手中的長鞭即將落在君輕離的雙膝上,她眸光緊了緊,來不及反應,直接撲在他的雙膝上,替他擋下。
“唔”
鞭子落下,蘇青染頓時感覺後背一陣皮開肉綻,火燒一般的疼,她忍不住悶哼一聲,黛眉皺在了一起。
這一刻,蘇青染疼得身子發顫,心裏卻在慶幸。
還好,這一鞭子落在了她身上,若是鞭打在君輕離雙腿上,只怕他的雙腿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寒青”君輕離驚呼一聲。
蘇青染後背上那道長長的血痕刺痛了他的眼睛。
“我沒事。”蘇青染咬牙,轉身看到那人再次揮鞭,忍着後背撕裂般的疼驀然衝過去,斬斷長鞭,然後將手中的匕首刺入他的肩胛。
她沒打算殺人,這一刀並不深,但足以染紅衆人的眼睛。
此時,她臉色蒼白,後背染血,眼底卻泛出血色。
一把拔出匕首,狠戾出聲,“滾出去”
王左看到這一幕,頓時惱怒出聲,“你竟然還敢動刀,真是反了你了”
“王大人,你若是再濫用私刑,我不介意將這把刀扎入你的心口,魚死網破。”蘇青染一字一句開口,眸色陰沉沉的,噙了絲殺意。
王左看着她黑漆漆的雙眸,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你,你敢,本官是朝廷命官,你動本官,是死罪”
“呵”蘇青染冷笑一聲,垂眸看了眼刀尖上正在滾落的血珠。
等她轉身去看君輕離的時候,就發現他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糟了,他的骨毒發作了
蘇青染頓時眯了眯眼睛,她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勉力撐着身子走到他身邊,輕輕拭去他額頭的汗珠,“二王爺,你怎麼樣”
“我還好,沒事”
“出了一身冷汗,還
說沒事。”蘇青染眼底難掩擔憂,忙對外喚着,“秋白,快來,二王爺骨毒發作了”
王左看着臉色蒼白的君輕離,身子一顫,眼底頓時劃過恐懼,緩緩轉眸看向身邊那抹玄衣。
雖說二王爺不受寵,但他的身份在那裏擺着,到底是皇子,不是他能打殺的。
君輕夜沉了沉眸,立即吩咐,“來人,將二王爺送回去。”
君輕離勉力撐着,看着身邊的蘇青染,“等我,我明天”
他的話沒有說完,直接暈倒在了輪椅上,額頭再次沁出冷汗。
“主子”秋白衝過來看到這一幕,頓時氣紅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將他推了出去。
他不放心的看了眼蘇青染,“寒公子多保重,秋白明日再來爲你送飯。”
君輕夜擡腳走到君輕離身邊,擡手欲推輪椅,卻被秋白警惕避開,“三王爺,你想做什麼,你還嫌我家主子不夠慘麼”
“大牢陰暗潮溼,二哥自己跑來受罪,與本王何干,不識擡舉”君輕夜冷冷出聲。
“哼”秋白冷冷一哼,立即推着君輕離離開。
看着那道青色的身影漸遠,君輕夜微微眯了眯眼睛,沒想到他這麼在乎這個小仵作
“三王爺”王左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君輕夜眼尾的餘光掃了下他,便擡腳離開。
看着君輕離出了大牢,蘇青染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直接坐在了草垛上,小臉煞白。
王左原本正要離開,看見身子發顫的蘇青染,陰狠的眯了眯眼睛,叫來衙役悄聲吩咐了兩句。
一盞茶的功夫,兩個衙役便端着兩盆冷水過來,隔着牢門,一股腦的澆到了蘇青染身上。
蘇青染還沒有站起來,就被人澆了個透心涼。
不過瞬間的功夫,後背的鞭傷急劇疼了起來,幾乎要將她吞噬。
蘇青染咬咬牙,看着王左得意的臉,眼底涌出陰狠。
竟然是鹽水,卑鄙
“寒公子,你剛剛說要與本官魚死網破”王左陰測測的笑着,“可惜,你現在沒這個機會了”
蘇青染握了握袖中的匕首,卻再沒有力氣握起來。
這個王左,她記住了
“夜晚馬上就要來了,寒公子,好好享受漫漫長夜吧。”王左說着,得意的撩步而去。
蘇青染凍得渾身發抖,在初夏的季節裏,她卻感覺自己仿若置身臘月寒冬,冷得整個人都在打顫,嘴脣凍得發紫。
漫漫長夜,她總來沒覺得這麼難熬過
不知過了多久,她凍僵的身體開始發燒起來,整個人被燒得渾渾噩噩。
她縮在草垛上,小臉通紅,身子卻還在發抖。
“君輕寒”蘇青染小聲喃喃,似乎在這個世界,只有這個男人能夠給她安全感。
她燒得糊塗,隱約聽見又傳來了腳步聲,她喫力的睜開眼睛。
在一片朦朧中,她看見來人身着絳紫,身形頎長,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模樣。
蘇青染頓時眯了眯眼睛,是她在做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