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想要這幾箱金錠”
“不錯。”君輕夜一臉勢在必得,“本王一會就準備給父皇寫信。”
君輕寒不動聲色斂眸,沉聲開口,“大理寺聽命於皇上,若是皇上下旨,這些金錠,我自然拱手相讓。”
君輕夜嘴角勾了勾,“既如此,那便先將這些金錠放在刺史府。”
君輕寒頷首,“就按三王爺所說。”
百里赫掃了眼君輕夜,眼底劃過冷澀,吩咐衙役將幾隻紅木箱子放下。
“前兩日,那個叫寒青的小仵作在馮大人的腦子裏尋到了吸食腦髓的蟲子,算是找到了真兇,不知這件鑄造假幣的案子,慕容可有線索了”
君輕寒幽深的縮了縮,沒有開口。
君輕夜漫不經心開口,“看慕容的樣子,是沒有線索了。如今馮刺史死了,這件案子只怕就要斷在這裏了,先不說父皇會不會責罰,如果因這件案子折了你斷案如神的英名,本王真是爲你可惜。”
百里赫皺了皺眉,“三王爺還真是操不完的心”
君輕寒不動聲色瞧了眼他,制止了他的話。
百里赫黑瞳微縮,跟在君輕寒身邊,有些不悅。
“多謝三王爺關心,告辭。”
二王府。
接連吃了兩天藥,蘇青染身體好了許久,風寒逐漸痊癒,後背的鞭傷也慢慢結痂了。
自從出了大牢,君輕離就一直沒有再出過靜蓮院,蘇青染不放心過去看他。
因爲她讓他受了鞭傷,還誘發了骨毒發作,蘇青染心裏很內疚。
剛踏進靜蓮院,她便聞到一陣悽苦藥味。
雖然她這兩天也在吃藥,但是院子裏卻沒有這種味道。
蘇青染忍不住皺了皺眉,這種濃烈的中藥味,總給她一種病入膏肓的錯覺。
看着緊閉的房門,她輕輕擡手,“二王爺,你在房間裏麼”
正在藥浴的君輕離聽見她的聲音,心絃頓時一顫,她來了。
秋白在一旁伺候,看了眼君輕離的神色,忍不住開口,“主子,我知道你想見青兒姑娘,但是這藥浴還有半個時辰呢。您先泡着,屬下去告訴青兒姑娘一聲,讓她先回去。”
君輕離頷首,擡眸看向房門處,眼底劃過一抹無奈。
蘇青染得知君輕離在藥浴,點點頭,“我自己在院子裏轉轉,等他。”
秋白聞言,頓時有些感動,“那青兒姑娘自己隨便看看,主子他很快就好了。”
蘇青染百無聊賴的在院子裏踱着步子,欣賞着院子裏的景色。
雖然靜蓮院她不是第一次來,但是她似乎從來都沒有仔細觀察過,今天倒是難得有機會在院子裏踱步。
在南牆腳下,有一片竹林,如今正值初夏,鬱鬱蔥蔥,挺拔而又茂密
房間兩邊,擺滿了蘭花,如今開得正好。
院子西南一角,是一處小池塘,裏面荷葉田田,幾乎遮蔽了整個水面。
在碧葉之間,添了幾抹粉色,兩天不來,新開了幾朵荷花,紅綠相稱,美不勝收。
不知君輕離在哪尋來的品種,這荷花竟然開得這樣早。
君輕離這幾天一直悶在房間裏,一定不知道池塘裏的荷花開了。
蘇青染心中一動,擡腳踩上了池塘邊沿,擡手朝那一抹粉色伸去。
她剛剛夠着荷花,身後驀地傳來一道巨大的力道,一把將她從池塘邊上拽了下來,連帶着將她手中握着的荷花也一併扯下。
蘇青染一回頭就看見一張冰冷的鐵面具,還有君輕寒冰冷的臉色。
“你回來了”
“你在做什麼”
“採荷花。”蘇青染垂眸掃了眼手中握着的東西。
“不要命了麼,掉裏面怎麼辦”君輕寒不悅。
“不會的,我有分寸。”
蘇青染說着再次踩上池塘邊,伸手去採荷花。
無奈她這小短手,要使出洪荒之力才能夠到荷花,看上去十分喫力。
君輕寒看着她危險的動作一把將她扯下來,“你採荷花做什麼”
“二王爺前兩天骨毒發作,他的雙腿似乎更嚴重了,現在連房門都出不了。這些荷花是他喜歡的,他現在也看不了,再過兩天,荷花就謝了,所以我想採一些插在花瓶裏,放在他的房間,這樣他每天就能看到了。”
君輕寒聞言,黑瞳內劃過一抹幽深,沉聲問,“還要採”
蘇青染點點頭,看着手中的一朵荷花,着實少了些。
“你待着。”君輕寒說完,身形一閃,掠到池塘邊上,大手掠過,直接將新開的幾朵荷花全部採了下來。
蘇青染看着身前那一抹絳紫,忍不住撇嘴,手長就是好。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間打開,秋白從裏面走了出來,他擡眸掃了眼蘇青染,緩步走來,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眸光落在她手中捧着的荷花上,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隨即,他轉眸朝池塘看去,就見原本開得正好的荷塘,此時已經光禿禿了,只見一朵朵荷葉浮在水面,卻再也尋不見一朵荷花。
秋白看到這一幕,頓時覺得腦袋有些暈。
這些可都是他家主子悉心侍養的荷花,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結果就被他們全部給糟蹋了
“秋白,二王爺好了麼”
秋白心痛着點點頭,“好了,好了,王爺讓你進去呢。”
蘇青染將手中抱着的荷花遞給他,“秋白,你先幫我拿着,我去尋個花瓶。”
看着蘇青染擡腳離開,秋白立即叫住她,“寒公子,你別找了,主子房間裏就有花瓶。”
來到房間後,君輕離剛剛換好衣服,整個房間內還瀰漫着揮之不去的藥味。
他看着蘇青染逆光而來,嘴角頓時噙出笑意。
眼尾的餘光不經意間掃了眼抱着荷花的秋白,嘴角的笑頓時僵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