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臉色一沉,“難道,難道真的是”有孕了
“母后,這些事情,我都知道。”君初靜坐起身子,輕輕抿了脣,“我都問過聽雨了。”
“你知道什麼”皇后斂眸。
君初靜不好意思,羞赧道:“聽雨說,女人不來葵水,就是有孕了。還有,有孕了,就會孕吐,喜歡喫酸的,生兒子,喜歡喫辣的,生女兒”
皇后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更有一抹沉重,“這麼說,你真的”
君初靜搖頭,羞得不敢擡頭,“母后,聽雨還告訴了我,只有跟男人那樣纔會有孕,靜兒沒有。”
聽到這句話,皇后倏然鬆了口氣,還是有些不確定問,“你真的沒有”
“沒有,靜兒沒有讓男人碰過自己。”君初靜向皇后保證。
皇后聞言,徹底放下心來,她能看出來,君初靜並沒有說謊。
只是,她的脈象到底是怎麼回事
轉眸看向君初靜,心底軟了軟,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靜兒睡吧,母后信你。”
八月初二,太后從皇覺寺回到東明宮。
還沒有入住永壽宮,就直接去了華清宮。
興帝剛剛下了早朝,看見太后過來,忙起身行禮,“兒子見過母后。”
“皇帝不必多禮,寒兒怎麼好端端就暴斃了”太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回到帝都,聽完寒王暴斃一事,她最初還不相信,之後去了寒王府,她這才相信了。
“母后,你聽兒子說,寒兒早些年在外征戰,落下一身傷,體內還有餘毒,所以纔會”
太后一臉戚容,“體內有餘毒白玲呢,她醫術高明,她也沒有辦法麼”
興帝搖頭,“寒兒體內餘毒發作太急,白玲沒有趕過來,他就已經”
“怎麼會這樣,寒兒才二十五歲,還沒有娶妃,怎麼會暴斃”太后紅了眼眶,一臉悲怮。
“母后,請節哀。”興帝亦是一臉悲慼。
太后熱淚滾落,“你讓我怎麼節哀,他是瑾心的孩子,你讓我怎麼跟瑾心交代”
寧瑾心,原名烏嵐,是當年的北疆公主,來到東臨後,深受太后喜歡,被收爲義女,賜了寧姓,取名瑾心。可惜,她生下君輕寒不久便去世了。
“母后,寒兒去了,兒子心裏也很難受,也自知愧對瑾心。寒兒頭七,兒子便去瑾心牌位前向她道歉了,是我這個做父皇的沒有保護好他。”
太后搖頭,依然無法接受,“道歉又有什麼用,寒兒已經去了”
“母后”興帝上前想要攙扶,卻被太后擡手拂開了。
“許嬤嬤,帶我去皇陵,我再去看一眼寒兒”太后說着艱難轉身,步履蹣跚。
然而,她剛剛走了兩步,眼前一黑,直接朝身後倒去。
“母后”興帝心神一緊,慌忙上前扶住了她。
“太后娘娘舟車勞頓,又突然知道寒王受了這麼大的打擊,身子受不住,所以纔會暈倒。”許嬤嬤扶着太后,亦是一臉戚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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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興帝吩咐貴明,“準備輦車,送太后娘娘回永壽宮。還有,快去叫太醫”
接下來幾日,興帝不顧自己風寒未愈,一直守在永壽宮,在榻前衣不解帶的伺候着太后。
餵飯喂藥,端茶遞水,事無鉅細,全部親力親爲。
甚至爲了更好的照顧太后,他還接連罷了兩次早朝。
一時間,帝都上下無不稱讚興帝孝動天下。
許嬤嬤看着在榻前給太后擦臉的興帝,忍不住上前道:“皇上,讓奴婢來吧。”
興帝擺手,“身爲兒子,照顧母親是應該的,許嬤嬤下去吧。”
興帝和當年的文賢太子一母同胞,因爲文賢太子優秀,所以他一直覺得太后更加疼愛文獻太子,不認可自己。之後,文賢太子謀反一事後,母子二人的關係陷入僵局。興帝每年逢年過節,都要親自去皇覺寺,請太后回宮。太后越是不喜他,他就越是耐心。但凡在太后的事情上,事必躬親,只爲能夠改善母子之間的關係。
有些人,越是得不到認可,就越會做得更多,只爲得到對方的承認。
很明顯,興帝便是這種人。
從永壽宮出來,興帝掃了眼跟在身邊的貴明道:“一會你去一趟靜華宮,太后向來疼愛九公主,讓九公主多陪陪太后,也許太后心情會好些。”
“是,奴才記下了。”貴明頷首,“聽說慕容小侯爺今日就要回到帝都了,到時候少不得要進宮向太后娘娘請安。”
興帝頷首,“你回頭再去走一趟永安侯府,讓澈兒進宮一趟。還有,叫上老八,他們這幾個,都是太后最疼愛的小輩兒。”
“是。”
青蓬馬車緩緩而行,穿過朱雀大街沒多久便回到了永安侯府。
蘇青染看着發黃的樹葉,眸光微斂。
她記得,他們上次離開永安侯府去荊州的時候還是初夏,這一轉眼,就是秋天了。
時間過得真快,眨眼的功夫,她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半年了。
聽到馬蹄聲,趙仲慌忙打開府門,上前迎接,“奴才給小侯爺請安,總算是回來了。”
“府中一切可還安好”
“好着呢,一切都好。”趙銘吩咐人將馬車牽回去。
君輕寒掃了眼身後的蘇青染,擡腳進府。
蘇青染和百里赫像往常一樣,一左一右跟在他身邊。
再次邁入永安侯府,熟悉感撲面而來。
在這裏,她竟有一種家的感覺。
剛到松竹院,趙仲就悄咪咪的到君輕寒身邊,邀功一般開口,“寒王,奴才知道你們今日回來,所以一早就將房間收拾好了,奴才還親自將寒王妃的東西從隔壁的耳旁搬到了上房。”
蘇青染:“”
趙仲他也太殷勤了
咬了咬脣,小聲道:“我還是住耳房吧。”
“爲什麼”趙仲不解,他們不是夫妻麼,爲什麼還要分開住
蘇青染偷偷瞧了眼君輕寒,看見那雙深邃的黑瞳斂了斂,慌忙避開,“反正我要住耳房,麻煩趙叔把我的東西重新搬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