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纔不在意寒青喜不喜歡,只要表哥喜歡就好。
君輕寒略略皺眉,“我不諳音律,只覺得太悲了,不適合今天的氛圍。”
他說着無意間掃了眼身邊的女子,她不喜歡,他也不會喜歡。
“表哥說的是,是長歡考慮不周,當罰。”顧雲芷輕輕柔柔說着,然後舉起桂花酒,飲酒一杯。
“阿姐,你一向不勝酒力的”顧雲湘擔憂。
果然,一杯酒下肚,顧雲湘臉頰紅了起來,她笑着擺手,“沒事。”
“郡主”流朱去扶她。
顧雲芷撫着額頭,看向衆人,“我頭有些暈,就不多陪了。湘兒,你替我好生招待大家。”
“是,阿姐,你小心些。”顧雲湘滿眼擔憂。
顧雲芷不着痕跡的看了眼君輕寒,隨即搭着流朱的手離開。
“阿姐釀的桂花酒很好喝,大家不妨嚐嚐。”顧雲芷走後,顧雲湘熱情的招待着衆人,眸光時不時朝君輕寒看去,“表哥,你快嚐嚐。”
君輕寒未動,眸光斂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不久,流朱便朝這邊走來,來到君輕寒身邊,小聲開口,“小侯爺,郡主請您去一趟。”
君輕寒頷首,“你先去,本侯隨後便來。”
看着流朱離開,他轉眸對蘇青染吩咐,“一炷香的時間,若是我沒有回來找你,你便去芷蘭院找我。”
說完,也不等蘇青染答應便擡腳離開。
顧雲湘看到這裏,頓時跟着起身,“表哥”
“郡主,許是長公主有事找小侯爺,您彆着急。”丫鬟在一旁勸着。
“那好吧。”顧雲湘戀戀不捨的看着君輕寒的背影,收回了腳步。
君輕寒離開後,蘇青染的心有些亂。
他在一炷香內回不來,她爲什麼要去找他
然而,隨着君輕寒離開的時間越長,她就越發的不安,心裏也亂成了一團。
看着她心神不安的模樣,百里赫笑着催促,“擔心他就去看看。”
“我沒有。”蘇青染否認。
百里赫頓時笑出了聲,“去不去在你,若是寒王不小心做了什麼,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了。”
蘇青染微微咬脣,君輕寒他能對顧雲芷做什麼
還是說這是陷阱
想到這裏,蘇青染心中忐忑起來,思慮半晌,最終沒有忍住,擡腳而去。
百里赫看着她的背影,一陣撇嘴,怎麼讓這兩個口是心非的人湊到一起去了
芷蘭院。
君輕寒隨着流朱撩步進去,嗅着房間內清淡的幽香,下意識朝香爐看去,略略皺眉。
臥室內,顧雲芷正靠在軟榻上。
因爲飲酒,此時她雙頰緋紅,身子軟綿,看上去十分慵懶。
“郡主,小侯爺來了。”流朱行禮。
“我知道,你下去吧。”顧雲芷勉力撐起身子。
看着君輕寒走近,她緩緩從榻上起身,腳步微微踉蹌了下。
君輕寒淡淡掃了眼她的雙膝,很快收回視線,“你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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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芷將他剛纔的神色收入眼底,嘴角噙出笑意,“現在,我應該喚你慕容表哥,還是四哥”
顧雲芷腳步蹣跚着走到桌前,“四哥,坐吧。”
“你叫我來,是想告訴我這件事的麼”君輕寒蹙眉。
“方纔多謝四哥關心,如今知道我腿不好的,只怕也就你和二哥了。”他剛纔看過來的一眼,再明顯不過。
“既然你知道自己腿不好,便不要飲酒。”
顧雲芷淺淺笑起來,“那是自罰,不算。”
“有事便說吧。”
“四哥知道我是如何認出你的麼”
君輕寒黑瞳幽深,淡淡看着她,沒有開口。
顧雲芷眼底噙出笑意,“我的感覺告訴我,你是四哥。女人的感覺,很準。”
君輕寒冷眸微眯,“既如此,你又何必將雲錦留在永安侯府五年”
“我是最近才發現的。”顧雲芷笑了,“每個男人動心的時候,都是不一樣的。我會認出四哥,是因爲你對人動心了。”
他對那人的心意,她能看得出。
“我送了請帖與你,你會來,說明你是。”顧雲芷依舊笑着。
豆蔻拈花香盈袖,輕折桂枝釀新酒。守得飛將凱旋歸,玉液瓊釀爲君留。
這句詩,是她五年前寫給他的。
中秋一過,她便十八了。五年前,她正是豆蔻年華。
那年,得知他凱旋的消息,她釀了桂花酒,送去寒王府,恭祝他得勝歸來。
“我來與不來,並不會改變什麼。”
“四哥倒是瞭解我。”顧雲芷說着忍不住笑起來。
“雲錦的事情,不得再有下次。”君輕寒聲音微冷。
顧雲芷似乎沒有聽見一般,淺淺笑着,“看來四哥比我想象的還要喜歡她呢。”
“這與你無關。”
“四哥不要擔心,我只是個柔弱女子,做不了什麼。”顧雲芷聲音溫柔,然後爲君輕寒倒了杯桂花酒,“我今日讓四哥過來,是想讓你陪我說說話,自從你歿去,我們許久未見了。”
“大理寺公務繁忙,我不便多陪。”君輕寒說着起身。
“四哥,如今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不怕麼”
君輕寒黑瞳微眯,聲音漸冷,“你沒有說出去的機會。”
顧雲芷嘴角笑意微微一滯,“四哥,剛剛芷兒跟你開玩笑呢。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守口如瓶。”
君輕寒看過來的眸光似乎有些冷淡,還有些疏離,這讓顧雲芷心裏難受。
她看着他,嘴角緩緩勾出笑意,“四哥,你還記得那一年我陪你罰跪麼”
看着君輕寒不說話,她輕輕笑起來,“那個時候我還小,你怕我冷,脫了衣服把我裹得嚴嚴實實,結果自己被凍得瑟瑟發抖說起來,真是懷念那個時候。有時候長大了,卻發現失去了很多東西,沒有小時候那麼好了。”
君輕寒嗅着縈繞在鼻翼的淺香,微微皺眉。
一炷香的時間快到了,他該走了。
“長歡,時辰不早了,我該離開”
“四哥,這是我釀的桂花酒,你嚐嚐。”顧雲芷送上酒杯,“長歡醉了,話有些多,四哥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