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的功夫,君輕寒面前的桌上便擺滿了空碟子。
興帝無意間看到,眼底劃過一抹驚訝,隨即吩咐貴明又重新給他擺上了菜餚。
是他餓着他了麼,他也不用誇張的把小仵作的菜餚全吃了吧
對面的顧雲芷卻微微垂了眸。
剛剛桌上那一堆空碟子是誰喫的,她心知肚明。
雖然沒有看到他們之間的動作,但是她是瞭解君輕寒的,往常宮宴上的喫食,他是一筷子都不會動的。
所以,那些東西是那個女人喫的。
而他,寵着她,從永安侯府寵到了宮裏
顧雲芷突然發覺心裏有些酸,還有些疼。
這是她的四哥,最敬重的四哥,可是他卻從未如此對過她。
若是說他突然對女人對了心,生出情意,那個人應該是她不是麼
樂聲不絕,歌舞不歇,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落寞。
蘇青染喫飽喝足之後,就開始犯困了。
擡手托腮,有些打盹兒,眼皮似乎也越來越重了。
看到這一幕,君輕寒有些哭笑不得,敢在宮宴上打瞌睡的,她還是頭一個
大手稍稍一擡,在她的腰間輕捏一下,頓時趕走了蘇青染的瞌睡。
下意識看向身邊的男人,蘇青染俏臉一紅,很快移開了視線。
喫太飽,容易困,幸好沒被人發現。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除了一直關注着她的君輕寒,遠處的蘇敬遠也時不時朝她這邊看過來,眼底藏着關心。
等到他看到她偷偷打盹時,心都提了起來。這個丫頭,竟然還敢在這裏睡,這是誰給她寵得這麼大膽
直到看見她坐直了身子,他這才放了心。
接下來,蘇青染強打着精神觀賞歌舞,哈欠卻一個接着一個的打。
她看着看着就發現,宮宴的歌舞似乎比春節聯歡晚會還要無聊,全是相似的舞曲,看久了很容易視覺疲勞。
爲了趕走瞌睡蟲,她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殿內的人。
能坐在這個大殿內的人,不是德高望重,便是名門世家。
所以,不論是官夫人還是千金小姐,個個德行端莊,舉止優雅,盡顯貴氣。
蘇青染清淡的眸光一掠而過時,不經意間瞥到了蕭詩穎,發現她正在偷偷瞧着君輕寒。
看到這一幕,蘇青染忍不住嘴角一抽。
她還真是大膽,就不怕被別人看到,說她德行有虧麼
匆匆掃了一眼,她便轉開了視線。
很快,她便被千金小姐們手中的仕女團扇吸引了眸光,這種小扇子倒是精美。
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一旁的百里赫偷偷和她咬耳朵,“這團扇便是最近風靡整個帝都的仕女扇,如今雖然天涼了,貴婦小姐們仍然喜歡拿在手中,你猜這是被誰帶起來的”
蘇青染搖搖頭,她最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差點就過成了大家閨秀的生活,外面的事情她哪裏知道。
“這個人你認識,姜城。”
“
他”蘇青染有些驚訝。
蘇青染眼底劃過一抹難以置信,在她的印象中,商人的模樣大多數有着精明的頭腦,就比如馬雲那樣的。
姜城那娘炮根本無法和商業精英這個名詞聯繫到一起好麼
可是,這就是事實。
她只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前兩天,我不是將他送過來的仕女扇送給你了麼,怎麼沒見你用過”
“我是男人,女人的東西自然是壓箱底了。”
百里赫:“”
是不是男人,請讓身邊的那個男人出來證明一下好麼
因爲和百里赫聊了會天,蘇青染反倒沒有那麼困了。
這時,大殿內的歌舞也終於撤了下去。
太后威嚴中帶着慈愛的聲音在殿內想起,“蕭國公,聽說你失蹤十幾年的嫡女找回來了,是哪個,讓哀家看看。”
被點到的蕭國公忙恭敬上前,看着蕭詩穎道:“回太后娘娘,這便是微臣的嫡長女,穎兒,快過來拜見太后。”
蕭詩穎又緊張又激動,走到蕭國公身邊,小心翼翼的對太后行了一禮,“臣女拜見太后娘娘,給太后娘娘請安。”
“快起來,好孩子,這些年在外面委屈你了。”太后說着吩咐身邊的許嬤嬤,“將哀家隨身帶着的玉佩賜給蕭小姐。”
蕭詩穎聽到這句話,頓時受寵若驚,呆滯般的看向太后,眼底閃過淚花。
她以爲太后娘娘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誰知道這麼和藹可親,還賞了她東西。
“穎兒,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謝恩”
“臣女多謝太后娘娘擡愛。”蕭詩穎深深鞠了一躬,雙手從許嬤嬤手中接過了玉佩,指尖都在發抖,眉宇間難掩興奮。
座位上的蕭詩琪看到這一幕,眼底的嫉妒一閃而過,隨即垂了眸光。
沒想到她竟然得了太后娘娘的賞賜,這可是無上的尊榮,一個土包子罷了,她配麼
不只是她,整個殿內的千金小姐都嫉妒的紅了眼睛。
尤其是蘇青玉,雙手不自覺絞住了衣袖。
當今皇上是有名的孝子,若是她能得到太后的喜歡,她想成爲三王妃便是輕而易舉。
可惜,因爲當初寒王與蘇家有婚約的緣故,太后一直瞧不上她,對她的態度更是不冷不淡,更別說賞賜東西了
一直到回到座位上,蕭詩穎都沒有回過神來,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握着掌心的玉佩笑意淺淺。
下意識朝那抹絳紫看去,滿眼期待,盼着他能朝自己看過來一眼。
可惜,並沒有。
雖然他目視前方,黑瞳幽深,但是她能感覺到,他的心思全在他身邊的那人身上。
緩緩將眸光落在蘇青染白嫩的小臉上,眼底飛快掠過了一抹陰狠。
她現在是蕭國公嫡女,身份尊貴無雙,是足夠配得起他的
而且,他的父母也答應了她,會找機會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如今,她需要做的,便是將他身邊的那人除去,讓他的眼中能夠看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