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青染咬脣,自己承認了。
興帝眸光冷鷙,剛想開口,蘇敬遠的大嗓門便傳了過來,“皇上,微臣給您請安了。”
貴明匆忙進來,看着興帝皺起的眸子,直擦冷汗,“皇上,奴才攔不住蘇將軍”
興帝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下去吧,讓他進來。”
蘇敬遠進了寢殿,向興帝見禮之後,便激動出聲,“皇上,微臣聽說小女沒死,這是真的麼”
“”
驚風立在君輕寒身後,幽幽掃了眼蘇敬遠,一頭黑線。
王妃明明就站在他身邊,他還能看不到麼,這是不是演得有些過了
愣了一瞬,蘇敬遠轉眸看向身側,眸光落在蘇青染身上,雙眸迸出驚喜,一把將人抱在懷中,“染兒,真的是你,你還沒死,爹爹實在是太高興了”
淡淡掃了眼蘇敬遠聲淚俱下的模樣,君輕夜漫不經心的提醒着,“蘇大將軍高興早了,令千金可不止犯下了一個欺君之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興帝冷聲開口,擡眸看向君輕寒。
“回皇上,寒青的女兒身微臣是在江州發現的,特意向皇上寫了一道摺子說明此事。微臣一直沒有收到您的回信,以爲您看在寒青協助微臣破案的份上,不計較了。”
“朕並沒有收到”興帝聲音中透着不悅。
寒青是女兒身,卻女扮男裝在大理寺做仵作,欺君犯上,還有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皇上沒有收到”君輕寒狐疑出聲。
興帝眯了眯雙眸,厲聲開口,“貴明,你過來”
聽到這一聲冷厲,貴明嚇得身子一顫,慌忙捧着拂塵進殿,“皇上。”
“去御書房一趟,將慕容小侯爺的摺子都取過來”
“是。”貴明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低着頭緩緩退出了寢殿。
不過片刻的功夫,貴明便一路小跑着進來,捧來了一沓奏摺。
興帝一一翻看,竟然真的在裏面找到了有關蘇青染是女兒身的奏摺。
他氣得直接將摺子砸到貴明頭上,“這道摺子上的日期是六月十八,爲何到現在你都沒有呈給朕看”
“回皇上,奴才不知道,許是遺遺漏了”
“遺漏前兩天朕不是讓你重新整理一遍奏摺麼”興帝動了怒,聲音冷寒。
貴明的身子不斷髮抖,“回皇上,這兩天您身體不好,奴才將奏摺整理好了,還沒有拿給您看”
“滾下去”興帝氣得胸口起伏。
雲妃慌上前輕輕撫着他的胸口,“皇上,您消消氣,這些事情跟您的龍體比起來算得了什麼,您何必動怒呢”
君輕寒聞言,臉色微沉,俯身道:“皇上,寒青一事微臣一早便向皇上做出了說明,算不上欺君。更何況皇上一向仁德,而且惜才,微臣相信,皇上定不會與寒青計較。”
“就算女扮男裝做仵作一事不算欺君,那給寒王配冥婚一事呢,這件事的欺君之罪呢”君輕夜幽幽開口。
聽到這裏,雲妃不動聲色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插手。
“皇上,求您繞小女一命。”蘇敬遠聞言,直接跪了下來,“只要您能繞了小女,您要微臣做什麼都行。”
君輕夜掃了眼蘇敬遠,眼底閃過冷諷,沒有再開口。
傳言蘇敬遠單單寵愛庶女的三小姐,今日得見,果然不假。
他要娶蘇青玉的目的不過是希望贏得蘇敬遠的支持,現在爲了個小小的庶女,不值的他得罪蘇敬遠。
配了冥婚,她還敢活下來,完全不將父皇放在眼中
不用他多說,父皇也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
今日蘇青染必死無疑
那麼,慕容澈他也不會放過
眯了眯冷鷙的雙眸,他看向君輕寒,話鋒一轉,“父皇,慕容將寒王妃留在大理寺,算不算包庇呢”
蘇青染聞言,眉心跳了跳,狠狠瞪了眼君輕夜,然後上前,“皇上,我是蘇家三小姐的事情慕容小侯爺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這件事與他無關,還請皇上明鑑。”
“貴明,擬旨蘇家三小姐詐死,私自離開皇陵,欺瞞朕,愧對寒王,賜死”興帝冷冷出聲,並沒有打算要處置君輕寒。
“皇上,求您饒了小女。”蘇敬遠磕頭,然後從懷中摸出虎符,“只要皇上願意饒小女一命,微臣願意奉上虎符,解甲歸田。”
蘇青染聞言心絃顫了顫,“爹”
她一直都知道將軍爹很寵很寵她,卻不知道他竟然能夠爲她做到如斯地步。
聽到這裏,就連君輕夜都沒辦法鎮靜,陡然沉了沉眸光,蘇敬遠竟然爲了蘇青染交出兵權
如果他交出兵權,解甲歸田,那他娶蘇青玉還有什麼意義
斂了斂黑瞳,幽幽道:“蘇大將軍,還請三思。”
“皇上,微臣心意已決,請皇上饒小女一命”蘇敬遠將虎符交給貴明。
貴明像是接到了一塊燙手的山芋一般,不知如何是好,擡眸看向了興帝。
興帝黑瞳縮着,並沒有說話。
雲妃瞧見這一幕,向君輕夜使了個眼色,讓他求情,賣給蘇敬遠一個人情。
君輕夜抿了抿嘴角,俯身道:“父皇,看在蘇大將軍愛女如命的份上,您就饒了蘇家三小姐吧。”
慕容澈將蘇敬遠叫來,便是打得這個算盤吧
興帝沉眸,依然沒有說話。
蘇青染咬了咬脣,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皇上,這是您當初賞賜給我的空白聖旨,現在我能不能用這道聖旨換自己一條命”
“蘇青染,這道聖旨是你女扮男裝欺瞞朕的時候賞下的,現在沒有任何意義。”
蘇青染抿了抿嘴角,她就知道興帝賞下的聖旨不靠譜,沒想到現在直接成了一張破布。
“貴明,來愣着做什麼,去擬旨”興帝眯了眯眼睛。
“皇上,微臣求您”蘇敬遠重重磕頭。
君輕夜咬了咬脣,也求情道:“父皇,兒臣求您饒過三小姐”
就在這時,一道清濯的聲音在寢殿內響起,“皇上,微臣願意用丹書鐵券換蘇青染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