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一起彈琴,一起對弈,亦或飲酒作畫。
君輕離難遇知己,而安歌像是被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活出了心中嚮往的模樣。
這期間,她有兩次毒發,每次都在君輕離的琴聲中熬了過來。
如今,在她看來,毒發不可怕,孤寂才更磨人。
這段時間和君輕離在一起,她的心裏生出一抹惺惺相惜之感,她和君輕離是一類人。
她多想,就這樣一直下去,每天什麼都不用想,只努力活出自我就好。
然而,沒多久,這份和諧就被打破了。
用過早膳,秋月匆匆從外面趕來,擡腳進了君輕離的房間,“主子,不好了”
“怎麼,還沒有尋到五靈脂”
“不是五靈脂,是秋白,秋白出事了”秋月焦急道。
“上官軒要處置秋白”君輕離擰眉,如今還沒有尋到五靈脂,上官軒就先坐不住了。
秋月點頭,聲音裏有一絲哭腔,“屬下剛剛得到消息,上官軒要在九龍崗斬了秋白主子,屬下求求你,一定要救救秋白”
“九龍崗”
秋月聞言忙解釋,“九龍崗就是土匪窩,離這裏大約五里地,在東北方向。”
“給我備馬,我們現在就去”
“是,主子”
安歌原本打算去找君輕離學琴,在門外聽到這一番話,黛眉頓時蹙了起來。
難怪這些日子沒有見着秋白,她還以爲他是去尋找五靈脂了,原來是被上官軒捉去了
上官軒最是陰毒狠辣,秋白落在他手裏,還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這麼做,無非是想逼她現身罷了。
如今,她欠君輕離已經夠多了,今天絕不能讓他去爲她以身犯險
眼見秋月退出來,她忙回了房間。
思尋片刻,她端了茶徑直去了君輕離房間。
“安歌姑娘,我正要去找你,沒想到你就來了。”君輕離看見她,輕聲開口。
安歌將茶盞放下,倒了杯茶,遞過去,“二王爺,我今天研究茶道,泡了杯茶,請你指點。”
“好。”君輕離沒有任何防備,淡淡啜了兩口,評價,“這茶不錯,只是欠些火候,改日我再與你細說。”
“好。”看着他喝了茶,安歌放下心來。
“安歌姑娘,今日我有些私事要辦,只怕沒辦法教你彈琴了。”
“我沒關係,二王爺先忙。”
“好,你今天待在客棧,不要外出走動,等我回來。”君輕離臨走前囑咐。
然而,他剛剛邁出去步子,眼前突然一黑,他猝不及防倒下了。
安歌慌忙上前,將人接住,然後扶着他坐下。
看着男人睡熟的臉頰,她輕輕咬脣,“二王爺,這一次我不能再麻煩你了。”
落下這句話,她轉身離開,匆忙離開了客棧。
秋月將馬匹準備好上樓,一把推開房門,看見昏睡在桌上的君輕離,心中一沉,“主子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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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九龍崗。
“當然。”
“可是,這都一個時辰了”
“怎麼,你質疑本殿下”
“不敢不敢,軒世子英明神武,我不敢質疑。”雷老大摸了摸腦袋,擡腳走上刑場。
此時,秋白下巴微揚,即便雙手雙腳都被鐵鏈束縛着,後背依然挺得筆直。
他這副毫不畏懼的模樣直接將雷老大看的火大,“怎麼,你難道不將老子放在眼中”
秋白輕哼一聲,不語,甚至連看都不看他。
雷老大剛剛在上官軒那裏受了一肚子氣,正無處發泄,直接朝秋白腿上踹了一腳,“老子是這九龍崗的老大,任何人來我這裏,都得俯首稱臣,你給我跪下”
秋白聞言輕嗤,“任何人都得對你俯首稱臣,你還不是給上官軒做了走狗”
“你竟敢罵老子是狗,我打死你,跪下,快給我跪下”雷老大本就是火爆脾氣,聽了這句話,立即對秋白又打又踹。
“夠了”辛閩終究看不過,制止道,“雷老大,世子還在這裏呢,你最好收斂點。”
雷老大不服,“軒世子,這個人剛剛罵我”
“他罵你你就應,你是豬麼”上官軒不耐斥責。
“撲哧”倚在男人懷中的雲柔聞言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雷老大氣悶悶的摸了下腦袋,索性蹲去一旁,不管了。
“噠噠噠”
沒多久,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傳來,雷老大立即啐出了嘴裏叼着的草根,匆忙起身,“來了人來了”
刑場上的秋白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一遍遍的在心裏祈求主子不要來,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駕駕”
不過片刻,安歌策馬揚鞭的身影便闖入了衆人的視線。
秋白看到這一幕,提着的心倏然一鬆,隨即再次提了起來。
這是上官軒的圈套,安歌姑娘怎麼來了
他咬咬牙,大喊出聲,“安歌姑娘快回去,別過來,這是陷阱,是陷阱”
上官軒看着馬背上那道纖細的身影,眼底情不自禁的涌出一抹欣喜,還有一弄濃濃的不悅。
聽見秋白大喊,幽深的黑瞳倏地縮了下。
雷老大看見他這幅神色,立即瞭然,“軒世子別擔心,我這就堵住他的嘴”
“駕”安歌眸光打量了眼衆人,看見被綁着的秋白後,狠狠咬脣,立即加快了速度。
對於她的反應,上官軒十分惱怒。
等到她來到跟前時,他的眼底已經沒有了喜悅,只有慍怒。
這個該死的女人,偷跑出去這麼久,今日見面,她竟然看都不看他
沒想到她現在還跟他玩起了欲迎還拒的把戲,好,很好
“馭”安歌來到刑場前,立即翻身下馬。
上官軒居高臨下瞧着他,冷睥出聲,“安歌,你竟然還敢回來”
“軒世子,你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不就想讓我過來麼如今我來了,你將秋白放了”安歌清冷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