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一個合格的好衙役,要抓人,肯定事先會將他祖宗十八代都調查清楚。
“念。”
靈兒聞言清了清嗓子,“商未夜,男,年二十,家住柳州臨安縣旌陽鎮善人村,是個舉人,屢試不第的舉人,且往上三代,都是屢試不第的舉人。”
她着重唸了最後一句。
“我爺爺和我爹考不上功名,並不代表我考不上”
“得了吧,你也是屢試不第”靈兒輕笑出聲。
“纔不是,前兩天我找算命先生算過了,他說我這一次一定會考上狀元的”
男人堅定開口,隨即又一臉生無可戀的嚎啕大哭,憤憤地指着靈兒,“都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切大好前程”
“今天是科舉日”君承歡皺了皺眉。
“可不是麼那算命先生說了,我家祖墳上就冒這一次青煙,若是抓不住機會,以後就再也考不上狀元了”
“靈兒,你從哪抓來的人”
靈兒聳了聳肩,“當然是從考場上將人擒獲的。”
君承歡:“”
靈兒忙湊近開口,“承歡姐姐,你想啊,天大地大,玲瓏玉最大跟玲瓏玉比起來,他要科舉一事,算得了什麼”
君承歡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要是考不成狀元,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我不活了我”男人說着就要去撞牆。
“夠了,別再裝了。”君承歡擡手製止。
“裝什麼裝不能參加科舉,我真的活不成了”
君承歡擡手遞過去一個小瓷瓶,“裏面是斷腸藥,你若是想死,我成全你。”
男人愣了愣,忙問,“你們今日抓我來到底所爲何事”
“三月三晚上,你在哪裏”君承歡問。
“我在客棧飲酒。”
“撒謊你明明在望湖島上”靈兒厲聲開口。
“好吧,我在望湖島上飲酒。”
君承歡神色冷峻,“望湖島是皇家避暑之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那晚,你是如何進去的”
“當然是偷偷遛進去的。”男人攤攤手。
“你好大的膽子”靈兒說着就要動手。
男人見此下意識往身後一躲,“我從小就敬仰皇上,想要一睹皇上英姿,這才偷偷去了望湖島。”
“四伯伯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人麼”靈兒冷冷一哼。
“你幾時去的望湖島,又是幾時回去的,在島上,都做了什麼”
“我是酉時,不對,是戌時去的望湖島,等到回來的時候,就喝大了,不記得什麼時辰了。我只記得那天的月亮又大又圓,就像中秋的月餅一樣”
“胡說八道,三月三怎麼會有滿月”靈兒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
她說着看向君承歡,“承歡姐姐,這個人疑點重重,一定就是他乾的”
“可派人去客棧了”
“承歡姐姐,我辦事你放心,一早就派人過去了。”
正說話間,一身乾脆利索長衫的男人走了進來,“屬下見過長公主,見過小郡主。”
“夏雨,事情辦得如何了”
“回郡主,屬下帶人將客棧裏裏外外都搜了一遍,並未見玲瓏玉的蹤影。”
牢房內的男人聞言,頓時生怒,“喂,你們大理寺的,怎麼能不經過主人允許,亂翻東西”
“承歡姐姐,既然玲瓏玉不在客棧,就一定會在他身上,我去搜身”靈兒說着一腳將牢門踹開。
男人見她進來,慌忙躲到牆角,“來人啊,非禮了”
“就你長這樣,非禮你別做夢了”
“靈兒,你出來。”
“承歡姐姐”
看見君承歡走進來,那男人也不躲了,一臉羞澀道:“能讓長公主搜我的身,是我的榮幸。”
“砰”
然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君承歡攥住他,直接拖出大牢,扔出了大理寺
“哎呦,摔死我了”
“有沒有王法了,大理寺抓錯了人,就直接扔出來了麼”
“大家快來看一看,長公主要殺人了”
“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袋銀子便扔了出來。
隨之而來的是君承歡冷冰冰的話,“一百兩,給你做路費。”
男人拿着銀子愣了下,隨即大喊道:“從帝都到柳州,山高水遠,一百兩是打發叫花子麼更何況,你們破壞了我的科舉,害得我做不了狀元,影響了我的仕途,就是給我一座金山銀山我都不會答應的”
“還不走信不信本郡主抽死你”
兩聲急厲鞭聲砸來,男人臉色微微一白,抱緊了銀子,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公主、郡主又如何告訴你們,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臨走時,他還不忘撂下狠話。
靈兒看着男人狼狽的身影,不解問,“承歡姐姐,你爲何要放這個男人離開,他可是有重大嫌疑的”
“不是他。”
“嗯爲何”靈兒疑惑。
“沒有動機。”
她雖然不會相信這個男人科舉考狀元的話,但卻知道,他並不是竊走玲瓏玉的人
至於原因麼
“我怎麼看不出來”聽完她的話,靈兒更加雲裏霧裏了。
君承歡不動聲色的勾了下脣角,擡腳回了大理寺。
翌日。
君承歡和靈兒剛來了大理寺,外面便傳來了擊鼓聲。
“鳴冤鼓已經許久沒有人敲了,我去瞧瞧怎麼回事。”靈兒說着風風火火的出了大理寺。
“有沒有人啊,大理寺草菅人命了”
“大家都來看一看,大理寺卿玲瓏公主把我打傷,不管不問,我要去向皇上告御狀”
男人一邊喊一邊將鳴冤鼓敲得砰砰響。
不僅如此,他還寫了訟狀,貼滿了大理寺,來控訴君承歡的惡行。
很快,就有很多不明真相的喫瓜羣衆圍了上來。
“這是怎麼回事”
“大理寺草菅人命真的假的”
男人看到衆人,忍不住聲淚俱下,“鄉親們,大理寺平白無故的將我抓進大牢,打折了我的腿不說,還耽誤了我科舉,這讓我回去怎麼面對我死去的爹孃”
“真是太可憐了”
“大理寺必須要給個說法”
“沒錯,大理寺不能草菅人命”
就在喫瓜羣衆憤慨時,靈兒從大理寺內跑了出來。
她看見那一抹白衣,頓時生怒,“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