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卿接過來,低頭看着那紅豔豔的肚兜上繡着鴛鴦戲水的花樣,如同活了一般,只覺得嗓子堵得慌,眼睛也有些發澀。

    “你現在不認得我了,”蕭文卿低低的聲音帶着遺憾,又帶了點兒喜悅:“幸好你不認得我了”

    蕭玉卿聽了只覺得心裏有些發慌:“你”

    “沒事,”蕭文卿忽然笑臉明媚的看向蕭玉卿:“龍明秀對我挺好的,或許跟他離開”蕭文卿喘息了一下才道:“總好過跟着父親回那個所謂的家,清平王府郡主之女竟然成了庶女還不如一死了之”

    蕭玉卿眉頭一皺,心裏的的澀然一退,反而心慌起來:“你要做什麼”說着聲音大起來:“你以爲你死了龍明秀就會厭棄我了,是不是”

    蕭玉卿的聲音很大,讓外面的人聽的很清楚,更別說一直注意着屋內動靜的人。

    龍明秀和連青城一起闖了進來,便見蕭玉卿正怒氣衝衝的瞪着蕭文卿,看到他們進去,蕭玉卿立刻眼睛一瞪:“龍明秀,我警告你,看好你的女人,如果下次她再找我要死要活的,我就真送她一程,到時候你可別找我”

    龍明秀眼睛一暗,目光死死盯着蕭文卿,蕭文卿沒有看他,只是看着蕭玉卿。

    蕭玉卿瞪大眼睛,使勁白了她一眼,還不忘伸手拉住她的手一把甩出去:“別碰我的東西,小心我手下不留情。”

    蕭文卿彷彿傻了一般,目光怔愣:“你”對於蕭玉卿如此狠厲的對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龍明秀二話不說,伸手扯了蕭文卿就走,連青城苦笑的看着眼前的變故,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蕭玉卿”

    連青城的話還沒有說完,蕭玉卿已經冷冷出言打斷:“我叫衛卿朝”

    連青城嘆氣:“要怎麼樣你才能和我離開”

    “讓我和你離開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蕭玉卿想了想:“你將蕭文卿從龍明秀手裏搶過來。”

    連青城臉色一變:“不可能”

    “你是對自己的能力和樣貌沒信心,還是覺得蕭文卿不是美人”

    連青城仔細打量蕭玉卿:“那我搶了蕭文卿之後,你會怎麼樣去找龍明秀雙宿雙飛”

    “我又不是腦子有病,我就是想要讓他知道,沒有我,他誰也得不到,你拐走了蕭文卿,我自然也要跟着你走”蕭玉卿翻了個白眼:“不過,我對這裏不太熟悉,也不認識什麼人,怎麼才能找你”

    連青城覺得蕭玉卿有些多此一舉,對於眼前的蕭玉卿他覺得有些怪異,可是卻又不知道怪異之處在哪裏。

    蕭玉卿見連青城直直的看着她也不說話,微微蹙了蹙眉,然後躺到了牀上,一扯被子蓋住了頭:“不答應就算了,反正我現在不要走”更重要的是她傷了龍明秀,龍明秀一時還動不了,擋住了他的行程,她正可以好好休養生息。

    蕭玉卿不知道蕭文卿回去之後會發生什麼,但是她確定只要龍明秀知道蕭文卿有輕生的傾向,就一定會防着她。

    蕭玉卿以爲那支短箭應該會讓龍明秀休息十天八天的,可是沒有想到三天以後龍明秀一行人就通知他們啓程,可是這幾天,她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給端木槿發訊號,雖然自從連青城改了行程一路向南,她就留了個心,一路上留下了特有的符號,但是那個符號只有她的人才能發現並且認識,端木槿就算是看到了,也認不出。

    是的,蕭玉卿根本就沒有失憶,也沒有成爲另外一個人,她,還是她。

    只不過她想要拖延行程,只能無所不用其極,佯裝失憶,然後纏上龍明秀,讓連青城和龍明秀失和,尤其是連青城這種性情不定的人,對於給他人做嫁衣,一定是恨之入骨,連青城雖然笨,可是他是連家人,連家在西南持有兵權虎符,若是連青城記恨上了龍明秀,登高一呼,即便是沒有虎符,也能調動不少人。

    不過,讓蕭玉卿沒有想到的是連青城蠢笨如豬,不僅輕易將鎮魂交了出去,甚至連虎符也送了出去。

    所以,只是拖住了龍明秀三天便成了極限。

    蕭玉卿跟着車隊一路前行,出乎蕭玉卿的預料,這一路竟然不快不慢,有點兒遊覽山水的味道。

    蕭玉卿察覺出路上的不尋常,龍明秀到底在算計什麼

    等到了港口,看到一艘艘揚着帆的船,眉頭皺了皺,難道她必須去一趟東昭才能救出人

    然而,龍明秀卻在港口的柳州城停住了,一連兩天都帶着蕭文卿出去逛街,蕭玉卿再次看着龍明秀拉着蕭文卿出了客棧的門,不由得沉了臉,這個龍明秀到底在搞什麼鬼

    可是,因爲蕭玉卿和連青城還處於龍明秀的看管之下,根本不能隨心所欲的到處逛,所以也只能看看。

    其實,若是以蕭玉卿的身手,她自己離開可能要費一番功夫,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蕭文卿在人家手裏,她是投鼠忌器。

    然而等到第三天晚上,蕭玉卿就發覺了不對勁,龍明秀的手下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敏感的讓她警惕起來。

    蕭玉卿貼在門上耐心的守候,她能猜出龍明秀應該是等什麼人,可是她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拖慢了龍明秀的行程。

    一直等到子時一刻,她才聽到極其輕微的腳步聲,而憑着這些腳步聲,她竟然不敢確定來人有幾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來人都是高手,這是她唯一能確定的,難道是東昭來人接應他

    蕭玉卿心中一突,若真是這般,那就麻煩大了,而她手中握着和端木槿聯繫的訊號棒,一直都沒有機會拉響,若是今天還沒有機會,估計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離開了戴國,那個信號棒還能有用嗎

    蕭玉卿正胡思亂想,就聽到了敲門聲,不由得一愣,佯裝被吵醒的樣子,怒氣衝衝的道:“誰大晚上不讓睡覺有病啊”

    “蕭二小姐,主子有請”對方平平淡淡的回答。

    蕭玉卿皺了皺眉,龍明秀找她做什麼是想讓她見見來人那來人一定和她有關係,是誰

    想到可能的那個人,蕭玉卿心中一跳,竟然有幾分慌亂,是他嗎會是他嗎

    蕭玉卿將身上的衣服隨意扯了扯,看起來好像因爲倉促起身,衣服沒有穿整齊一般,然後才走出了房間,一臉的不耐煩:“走吧”

    龍明秀雖然不是貪戀享受奢華之人,可是卻也不會委屈自己,他的房間是豪華總統間,而她的也就是標準間,天壤地別的差異。

    蕭玉卿走了一會兒纔到龍明秀的房間,還未走進龍明秀的房間,蕭玉卿已經感覺到空氣中流動着一股淡淡的氣息,那是專屬於高手的氣息。

    推門而入,便見龍明秀和一人坐在桌前,那人隱在大大的披風中,身邊站着一個隨從,那個隨從,她很熟悉。

    文右朝她眨眨眼,然後露出一臉的苦笑。

    蕭玉卿仿若不見,徑直走到龍明秀跟前:“狗蛋兒,大晚上的找我一個女人來見你,就不怕你那個女人又喫醋喫到要死要活的”

    聽到蕭玉卿對龍明秀的稱呼,披風中的人似乎身形一僵,而文右身子一顫噗嗤笑了出來,調侃道:“原來五皇子還有這麼悅耳的名字真是動聽”

    龍明秀臉色難看的瞪了一眼蕭玉卿:“告訴你多少遍我不是你說的那個狗蛋兒,你再這樣叫,你信不信”

    蕭玉卿卻不等他說完,隨意坐在了龍明秀和那人的中間,彷彿沒有看到那人的樣子,轉頭四處打量:“狗蛋兒,你的女人呢不會死了吧”

    龍明秀氣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雙手握拳,青筋迸出:“她比你命長”

    蕭玉卿撇撇嘴,不屑的嗤笑:“一個隨時就能要死要活的人,命再長也禁不住自己不在意。”

    龍明秀不再理她,看向端木槿:“我和你說過了,她被連青城弄得失憶了,也不是單純的失憶,似乎是變成了另一個人,醒來之後就非要當我的女人,被拒絕了就要殺人”

    端木槿聽着蕭玉卿神氣活現的說話,只覺得胸口有一股氣,頂的他心口疼,比之前聽到她失蹤還要疼。

    那天,當得知她沒有按着商量好的路線走,他便有些擔心,再看到跟着她出去的人一波一波的回來,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不僅氣別人,更氣自己,明明知道她是個膽大的,爲什麼還要任由她胡鬧

    當跟着蕭文卿一路的人傳來消息說蕭文卿被劫之後,他頓時驚住,一定是有內賊給龍明秀穿了消息,所以這纔有了蕭家姐妹同時失蹤,不過這樣他卻也有了目標,一定是龍明秀

    所以他只需要穩住龍明秀。

    於是,在戴國通往東昭的三個港口的三路上,他將手中所有埋得暗線都啓動,只爲了能夠第一時間聯絡上龍明秀。

    終於在柳州港截住了人,他既然知道龍明秀的安排,自然就有了適當的籌碼和他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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