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到了慈懿宮的時候,果然已經過了時辰,看到外面等着的伺候的小丫頭,蕭玉卿淡淡一笑,對於她們打量的眼神視若不見,拍了拍青草的手,自己一個人徑直走了進去。

    走進慈懿宮,華衣雲鬢美人環繞,雖然老美人佔了多數,可是因爲保養得法,根本看不出年齡。

    “臣妾參加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見過各位皇妃”蕭玉卿都沒看清太后和皇后的樣子,便規規矩矩的行禮。

    蕭玉卿聽到茶杯蓋子碰到茶杯清脆的聲音,卻沒有人喊免禮,不由得皺了皺眉,卻沒有動。

    “槿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子呢,太后娘娘一早起來等着喝槿王妃這杯茶,沒有想到一等就等到了現在”

    “容妃姐姐這話說的還真是,可不是呢,這些年,成親的皇室宗親不少,卻沒有人這麼沒規矩,這不是世家女子,就是沒有什麼教養。”

    “麗嬪這話說的可有些過了,本妃記得麗嬪還沒有入宮之前,孃家也算不得世家吧這話可是把自己都圈進去了呢”

    蕭玉卿一笑,腦中響起青草在馬車上和她普及的宮內大概情況。

    容妃是太后外祖家鎮國公楊家的人,在宮裏也是十分受寵,不過就是和現在的皇后似乎有些小矛盾,經常爲了皇上在哪個宮裏歇着別矛頭,太后好像對兩人的掐架沒有什麼反應,似乎還挺樂於見的,不過,容妃雖然受寵卻一直沒有孩子。

    麗嬪孃家是寧國侯劉府,靠軍功起家,直到麗嬪入宮,皇上才賞了寧國侯的爵位,伺候皇上多年有一個女兒,在位分上一直沒什麼長進,後來是靠上了容妃才升了嬪位。

    而最後說話的這位蕭玉卿只聽聲音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人物。

    太后娘娘一身的尊榮,面色慈祥,可是卻又自有一股讓人望之卻步的威嚴,此時她看蕭玉卿安之若素的跪在那裏沒有任何的惱怒不由得臉色有些不悅,“槿兒媳婦,你讓這麼多人等你一個人,難道還不認錯”

    蕭玉卿這才微微擡頭,快速一眼然後又低頭道,“不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故意讓妾身來晚的嗎妾身以爲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有心讓妾身賞賞皇宮中的美景”

    “這是什麼話難道你來遲了還是哀家的錯”太后聲音一沉,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桌子上。

    “弟妹,你來遲了,乖乖認個錯就好了,爲何非要惹母后生氣”皇后姚碧雲十分不悅的道,“本宮聽說雖然你來自民間但是之前也是派了嬤嬤教導的,怎麼一點兒規矩都沒有學會”

    說的話聽着親暱,可是卻無形中還踩她兩腳,蕭玉卿覺得能在宮裏活下來真是不容易,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天天和這樣一羣女人睡在一起,蕭玉卿有些同情周城了。

    “妾身聽說入宮後有一套固定的規矩,有品級的內命婦是有軟轎的,今天妾身卻沒有見到,妾身以爲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寬和待下,專門讓人領着妾身在宮裏轉悠看景呢,妾身第一次入宮實在是不認路也不認人,耽誤了時辰,若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非要怪罪,不如給妾身換個罪名吧,這故意遲到害的太后皇后和衆位妃嬪久候的罪名,妾身實在是不敢認,若是因爲還涉及到了妾身的教養問題那就更是麻煩了,聽說端木家的女兒,都是百家求娶,若是因爲妾身耽誤了下面的妹妹們,實在是罪過,而且哥哥還沒有走,若是他知道了,說不得還會生氣教訓妾身呢”

    皇后看着跪在下面淡然談笑的蕭玉卿十分憋氣,今天蕭玉卿的遲到,確實是她故意爲之,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礙於太后的威儀而認罪認罰,可是蕭玉卿卻腰身挺直的說的有理有據,皇后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和蕭玉卿從未見面,到沒有什麼仇恨,只是對周城槿十分的有意見,本來按太后的意思,是要將姚家的小女兒許配給周城槿爲正妃的,而且太后也是妥協了的,只要周城槿娶了姚家的女兒,那他之後的側妃還有媵妾,太后都不會插手。

    可是,周城槿竟然相中了端木家的女兒,用端木家的女兒擋了所有人,就連賜婚都困難,因爲始皇帝留有旨意,周家子孫若有和端木家女兒相悅之人終身必不能再娶其他人。

    突然冒出來的蕭玉卿打亂了太后所有的謀劃,也是皇后的謀劃,皇后必

    出姚家,到了現在皇后姚碧雲這裏已經是第三代,她們這些出嫁的女兒無一不知道孃家強勢自己在宮裏日子就好過的道理,所以她和太后姑母的打算便是希望有一朝一日像當初的花夫人那般,能夠惠及母家,讓母家可以裂土封王,若是周城槿再娶了姚家女,這樣的想法成爲現實就十分的容易,可是現在

    蕭玉卿感覺到皇后的目光不善,雖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惹了這位國母,不過她也沒有想到和皇后搞好什麼關係,“太后娘娘,您想好懲罰的罪名了嗎妾身跪得太累了,這第一天入宮,太后娘娘就讓妾身這樣不明不白的跪着,明白的人知道太后娘娘是想教導兒媳規矩,可是不明白的人只以爲太后不慈,兒媳不想因爲自己連累的太后的名聲,那樣罪過就更大了,若是被王爺知道,定要寢食難安了”

    蕭玉卿的話說的很隱晦,周城槿會寢食難安周城槿只會讓別人寢食難安

    太后臉色微微一僵,“既然是接領的太監出了問題,皇后,查清楚了就打殺了吧”

    蕭玉卿看了一眼太后手腕上的佛珠,心中冷冷嗤笑,滿嘴的佛偈善心,可是卻又能輕輕鬆鬆一句話要了別人的性命,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佛口蛇心

    太后側頭看向蕭玉卿,緩了緩臉色露出個笑容,“起來吧,是奴才們的錯卻讓你受了過,這事兒,是皇后管理後宮不善,容妃,阮妃,”看到兩個美婦人站起來,太后臉色不悅的道,“你們兩個協理後宮事宜,也有錯處,就罰你們一個月的月俸,可服氣”

    “臣妾等領罰”皇后和容妃阮妃起身行禮。

    蕭玉卿低頭含笑,太后果然是宮斗的高手,一句話就讓她和皇上的三個女人成了對手,而且還是三個十分有權勢的女人。

    太后笑眯眯的看向蕭玉卿,“趕緊起來吧,跪得太久,膝蓋該疼了”

    看到蕭玉卿起身,太后才道,“槿兒媳婦兒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聰明姑娘,不像她們三個,笨嘴拙舌的,連個爭辯的話都說不出,真是沒用”

    蕭玉卿起身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兒到了,聽到太后的話臉上浮起尷尬的神色,“太后娘娘說話真是委婉,直接說臣妾不懂規矩就好,臣妾確實是個散漫的性子,不懂什麼規矩,在端木家,祖輩的寵着,哥哥們讓着,端木家的女兒都不學什麼規矩的”

    蕭玉卿站到一邊兒,揉着膝蓋,臉色痛苦,彷彿在說好疼,這無疑是證明了太后的無形的刁難和懲罰。

    太后心中一頓,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不得不說這個丫頭雖然說話直接讓人生氣,可是這樣沒心沒肺沒心機的樣子,算計死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那做端木家的女兒可真是幸福”太后感嘆道,卻沒有理蕭玉卿前面說的什麼規矩不規矩的話。

    容妃白了一眼站在中間的蕭玉卿,輕輕譏諷的笑道,“原來槿王妃對端木家這麼瞭解呢不是說你只是端木家收的義女嗎”

    “義女此話從何來我本就是端木家的女兒,不過是因爲出生的時辰和日子與花夫人相同,祖父擔心我走上花夫人的老路,這纔將我送到別處養着呢,做過端木家的女兒,誰想去做別人家的女兒”蕭玉卿挑眉笑,“容妃娘娘,沒有想到你消息挺靈通的啊,我還以爲身在皇宮大院會很侷限,對外面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呢,原來不是啊”

    聽到蕭玉卿的感嘆,容妃面色一僵,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太后。

    太后瞪了一眼容妃,容妃立刻道,“我就是一個只會梳妝打扮的弱女子哪裏能知道這麼多不過是聽皇上多唸叨了幾句而已”

    蕭玉卿注意到容妃說完這話,不僅太后臉色變了,就連皇后和底下的妃嬪也是個個面色不悅,蕭玉卿微微挑了挑嘴角,恭維道,“早就聽說皇上最是疼愛容妃娘娘,沒有想到竟然連這些事都告訴娘娘,聽王爺說,平日裏皇上就總是讚美容妃娘娘進退得宜呢”

    容妃被蕭玉卿恭維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再看看其他人的反應,不由得暗恨。

    麗嬪見容妃不悅,有心救場,得意的看着蕭玉卿,面露不屑,“沒有想到槿王妃對皇上寵愛哪位娘娘這麼在意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有什麼別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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