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晚,可是聽着百尺長風說話,蕭玉卿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就連周城槿也是興味盎然,百尺長風本來就是說話多的,現在有兩位忠實聽衆,簡直沒有比這更讓人暢快的了。

    羨美閣外空空蕩蕩,可是各處隱着的高手卻不少,此時皆是一邊認真提防着一邊豎着耳朵聽百尺長風天花亂墜的吹牛。

    不過,百尺長風這可不覺得自己是吹牛,他也確實不是吹牛。

    “入冬之前有一場小戰,有個士兵的腹部被直接花開了特別長的一道口子,腸子都流一地,當時軍醫都放棄了,直接讓人等死,我想着死馬當成活馬醫,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活了,而且那麼大的一個傷口竟然一個月傷口就癒合了,”百尺長風一邊說着就神情飛揚起來,“你都不知道那些人簡直都要將我當成神仙了”

    蕭玉卿聽了笑,“百尺,我強烈建議你建立一個醫病檔案”

    “什麼意思”百尺長風現在對蕭玉卿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感覺她隨便說幾個詞就能讓他受用不盡。

    “就是建立一個文案,在上面詳細記錄你開始醫治病人的時間,病情,病人的症狀,曾經用過的藥,還有用了之後病人的反應,病人的痊癒時間,以後若是遇到相似病症的人也就有據可查。”

    周城槿點了點頭,“這是個好建議”

    百尺長風也覺得不錯,“你可真是我的貴人”

    蕭玉卿十分受用,看向周城槿,“我對你也有一個好建議,我知道一些特殊的人都養有暗衛或者家臣,你有沒有想過在給軍隊養一個這種暗衛。”

    周城槿聽不懂,不過卻也知道蕭玉卿提出來的建議不會是隨便一說,一定有了詳細的想法了,“詳細說說”

    “現在你的軍隊中或許有戰鬥力高端的精銳,可是卻還不夠優秀,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一種軍隊,既可以單兵作戰,又能協同攻城,還能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比如偵查,刺殺”

    蕭玉卿就是想要組建一支特種部隊。

    百尺長風一聽,眼睛頓時亮了,如果有一隻這樣的部隊,那可就是所向無敵,“你是不是會訓練可以將咱們的軍隊都訓練成這樣的,以後就可以踩着別人的後背耀武揚威了”

    蕭玉卿搖頭,“這樣的軍隊在精不在多,而且是需要在軍隊之中選擇體力視力能力品性都在上位之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改造成精銳,不同的人,內在的潛能也不同。”

    周城槿點點頭,“一般情況下身手出衆能力非凡的人都會直接當成暗衛或者成爲近侍,這樣的人用在自己身邊纔不是浪費,若是放在軍隊中,那就有些可惜,像你這種想法的不多”

    蕭玉卿明白,每個時代的觀念不同,在現代軍隊是爲了國家爲了人民,而現在的軍隊則是爲了保障個人的權勢,宗旨目標不同,這就有了侷限性和狹隘性,“所以,當有人將這樣超高標準的人才首先用到了部隊那就是一種創新成功。”

    周城槿點點頭,“那選人這一塊兒你來”

    蕭玉卿聳聳肩,“我現在好像出面不方便啊,什麼時候你那個側妃娘娘被撤掉了,我再幫你組建吧”

    百尺長風嘿嘿一笑,“什麼叫作繭自縛我可是看到了”

    周城槿握着蕭玉卿的手使了使勁兒,才道,“你不是去看過姚文頤了怎麼樣”

    百尺長風笑出來,看向蕭玉卿的時候目光中盡是調侃,“不得不說咱們槿王妃和西蜀王是一對極品兄妹,你們倆一起上手將一個大好青年折騰的都沒有個人模樣了,”說完看向周城槿,“你是沒有看到瀉的臉色發青四肢發軟目光渙散,這種已經傷了根本的人,別說我不是神醫,就算是神仙也治不了。”

    蕭玉卿撇嘴,“無能就說無能,就你還神醫連個瀉藥都治不好,你就是害人誤國的庸醫”

    百尺長風最討厭別人質疑他的醫術,“我怎麼就庸醫了你的那些罕見的招數我是不會,可是望聞問切我是樣樣精通,就連那些八十的御醫老頭子,都要甘拜下風。”

    “八十歲的老頭子都要行將就木了,你也好意思和他們比,老眼昏花都看不清人了,是不是你也就這個水平了只能和老頭子比”

    周城槿聽到他倆鬥嘴就頭痛,“行了,這就要天亮了,散了吧,回去睡覺”

    百尺長風已經憋悶了好久都沒有遇到一個可以和他志同道合且聊的來還能

    互相擠兌的人,怎麼願意散了

    百尺長風滿臉的不情願,“你困了你去睡好了,我和她再聊一會兒,好不容易說的盡興”

    “大半夜的你和我的王妃再聊會兒,還讓我先去睡”周城槿有些想不明白百尺長風的腦袋裏裝的什麼,“你是不是去了一趟苦寒之地回來之後腦子也凍傻了”

    蕭玉卿噗嗤笑出來,周城槿說話從來都這麼毒,只是她沒有想到竟然說了一句這麼毒的,看到百尺長風那一臉鐵青,蕭玉卿感覺自己爽極了,以前都是她被周城槿那張嘴虐待,現在有了難兄難弟了。

    百尺長風氣哼哼的瞪着周城槿,然後臉色一變,對蕭玉卿道,“別以爲有他給你撐腰你就得意”

    說完,頭一昂,趾高氣昂的走了出去。

    蕭玉卿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隻鴕鳥走出去,一臉的不可思議,“我惹他了”明明是周城槿口舌毒辣,爲什麼把氣撒到她身上這人分明是柿子撿軟的捏,看她好欺負就欺負她。

    周城槿抿脣一笑,伸手拉着她向內室走去,“你也知道他凍傻了腦子,你和一個傻蛋計較什麼”

    聽了他的話,蕭玉卿心中愉悅了幾分,就是,和一個傻子計較什麼。

    於是,蕭玉卿心情愉悅的與周城槿兩人纏綿悱惻去了。

    這幾天,盛京城熙熙攘攘,就沒有一個安靜的時候,臻木堂也是因爲地理位置才得以清靜幾分,不過,這一天蕭玉卿卻上街了。

    這次皇上大壽,連青城並未前來,聽說早就上了摺子說是國中不寧,又要籌備組建水軍,所以實在抽不開身,皇上竟然也答應了。

    蕭玉卿覺得皇上是心虛了,所以根本不好意思反駁,而同樣不會來賀壽的還有西川國,皇上同樣沒有反駁,蕭玉卿有些看不懂皇上的意圖了。

    不同於連青城和黃煥之,這次中山國,東國都會派人前來,說實話,蕭玉卿還未見過中山國現在的當家人,原本的中山王連尤正已經纏綿病榻,聽說是連青城的那個所謂庶出實則嫡出的弟弟連清朗,聽着名字挺清朗的,不過不知道是個什麼人物。

    還有那個一直侷限於耳朵聽說的東國二公子段疏桐,名字都是好名字,只是不知道人品怎麼樣。

    所以,蕭玉卿即便是怕冷,也在大冬天裏出了窩,選了一個視角好的地方,悅客清風是盛京城裏特別有名的酒樓,蕭玉卿要了一個靠窗的房間,打開窗戶就能看到寬闊的街道,而連清朗和段疏桐就會通過這條路,然後入宮拜見皇上,接着就會去行宮。

    蕭玉卿不過轉眼就看到了浩浩蕩蕩的人羣走過來,而這兩人的使者團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選在同一時刻入城。

    此時那兩人騎在高頭大馬上走過來,蕭玉卿即便是看不清人模樣,也能看出那兩人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不由得讚歎怪不得小姐夫人們都喜歡世家公子,看看這做派,分分鐘就讓人拜服。

    隨着使者團越走越近,蕭玉卿的眼睛越來越亮,她真是沒有想到連清朗比連青城還要出色。

    連青城因爲常年被酒色浸泡,總是帶着紈絝的味道,多了幾分風流不羈,但是五官看上去卻有些不夠凌厲,而這位連清朗,是真的名副其實,風光霽月,眉目清朗。

    而段疏桐則更盛一籌,連清朗勝在氣質,而段疏桐不僅氣質卓然,五官更是出色,不愧是皇家中一代代精華基因累計成的上等優品。

    蕭玉卿看完這兩人,終於感嘆造物主是爲能工巧匠,有着鬼斧神工的技藝,不過也感嘆造物主的不公平,竟然將權勢容貌全都集中於這些公子身上。

    “連清朗此人怎麼樣”

    衛軍立刻道,“十分有能力,能攻能守”

    蕭玉卿點點頭,冷冷一笑,“看來以前還真的是藏拙了,花都也不大,我竟然以前都沒有見過這號人物”

    “這位二公子以前有病在身,不太出門,後來連尤正成了中山王,給他到處找名醫,終於找到了一個民間高手才治好”

    蕭玉卿撇撇嘴,“沒有想到氣質卓然,性子也不是個好的”

    “連清朗以前應該也是裝病,但是裝的挺像,所以才瞞騙過衆人,”衛軍道,“屬下感覺連清朗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所以說品行不好,不然換個品性好的,也不會暗搓搓的躲在背後算計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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