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槿不知道前科的意思,不過大概可以想象的到,“總要給人一個改錯的機會”

    蕭玉卿點頭,“這不是給了嗎不然他能帶走蕭文卿”

    蕭玉卿摸了摸肚子,“不過龍明秀還說了一件事,說爲了答謝你這個妹夫的幫忙,東國的事兒他會幫忙”

    “他幫什麼忙知道我不會用才說的這麼大方,”周城槿嘲諷道,想在卿卿這裏賣好,還輪不到他,“告訴他,讓他安生點兒,別什麼事兒都管”

    看着周城槿那嫌棄的樣子,蕭玉卿笑,“和我想的一樣,他連蕭文卿都照顧不好,還把手伸這麼長”

    周城槿等到蕭玉卿睡了,才起身去安排,直接讓人將大公主未和親的事兒捅給了姚安羣。

    姚安羣聽到了這個消息,簡直傻了,當時皇后說八皇子身份有異,他以爲是皇后看到八皇子要成爲皇儲心裏不忿才編排的,卻沒有想到八皇子身份真的有異。

    小閔氏卻很快消化了這個消息,“公爺,這是個好機會,張老頭一直標榜自己是皇家的維護者,現在皇上有了這個大丑聞,您就算不去求他,他也會乖乖站在您這邊”

    “也不一定,周家的皇子好幾個,八皇子又歷來聰明,聽說比幾個年長的皇子都要好,讀書騎射表現優異,皇上早年就有意無意的讓八皇子拜在張老將軍門下,當時我怎麼就沒有想到皇上是在給八皇子安排後路呢”姚安羣十分的懊惱。

    小閔氏卻只是挑了挑眉,姚安羣不能成大事就是因爲他是個事後諸葛,總是懊惱以前自己怎麼沒有做什麼,反而不知道當下該怎麼做,“公爺,八皇子不是沒有拜在張老將軍門下嗎張老將軍確實戰功赫赫,可是品行不佳,皇上想來也是不放心的,張老將軍一定也能明白,心裏說不定對皇上的決定生氣,正好趁此機會看看張老將軍的打算。”

    姚安羣卻還是有些擔心,提議道,“或許扶持皇后的五皇子更有把握”

    小閔氏心中一沉,對姚安羣的搖擺不定,心中不悅,可是依然點點頭,說道,“皇后的前兩個皇子一個囚禁一個貶爲庶子,現在就只剩下五皇子,五皇子年歲比較大,處理起政事來說不定更加成熟果毅,老爺扶持起五皇子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姚安羣臉色微微一白,他剛剛五十歲,正是在朝中大有作爲的時候,這就功成身退

    可是想想小閔氏的話,還真是有道理。

    五皇子已經十六七歲了,而且還曾經替皇上處理過幾次正事,也曾經在戶部歷練,更重要的是皇上將另兩個皇子又貶又囚,可是卻從不曾對他有過半分臉色,甚至現在五皇子還在戶部有着重要的職位,皇上似乎也沒有打壓的意思。

    五皇子會不會誤以爲這是皇上在替他清理成爲儲君的絆腳石

    雖然現在外面都傳皇上屬意八皇子,可是之前也曾經傳皇上對六皇子另眼相待,於是六皇子躺在牀上人事不知,也說皇上重用二皇子,於是二皇子成了庶人。

    姚安羣心頭狠狠一震,若是他真的起兵擁護五皇子,他都不確定五皇子會不會直接站到皇上身邊對付他

    到時候他豈不是兩面不是人

    姚安羣臉色青白,“五皇子還不夠成熟,這幾次在戶部辦的事兒也只是差強人意,並沒有太過出彩的地方,我還是覺得文兒的皇子更合適”

    小閔氏一臉的爲難,可是心裏卻十分的不恥,十六七歲的還不夠成熟,一個剛剛出孃胎的小嬰兒就成熟了

    不過是知道自己扶持一個成年皇子上位很快就要面臨被架空的局面,心中不願意罷了。

    “公爺,您也知道文兒的性子還只是個小孩子,雖然現在已經有了皇子,可是卻還是不諳世事,若是您支持了小皇子,恐怕文兒不會願意,她更喜歡自由自在”

    “糊塗,她是小孩子心性,你就不能勸着點兒”姚安羣不等小閔氏說完就已經打斷了她,“你也不看看姚府現在的局面,幾個孩子相繼出事,老四看着老實本分,其實最是滑頭,不堪大任,國公府也就靠着文兒支撐了,若是她的兒子登上皇位,國公府就算是再不堪,也是皇上的外家,”說着,見小閔氏臉色不悅,姚安羣安撫的摟住了她的肩膀,悄聲道,“夫人怎麼還不明白,只要文兒支撐個幾年,等我們的孩子再長起來,國公府

    不是又有人支撐門戶了”

    見小閔氏一臉的懵懂,明明已經將近四十歲,可是那表情依然如同小姑娘一般,姚安羣心頭一熱,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小閔氏臉色一紅,嗔怒的瞪了一眼姚安羣。

    姚安羣卻覺得那一眼風情十足,勾人的緊,直接將人壓在了牀上。

    一番雲雨之後,小閔氏卻越來越清醒,姚安羣以爲她不知道,其實姚家的後院哪一處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

    姚安羣自從幾個嫡子出事,庶子又心機深沉之後,不僅在前朝忙碌,在後院也十分的勤奮,可說的上遍地撒種,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撒種之後,都已經被她偷偷給滅掉了。

    小閔氏不自覺的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姚安羣恐怕還不知道在生老四的時候,她就已經再也不能受孕生子了。

    想到這裏小閔氏眼中閃過一絲仇恨,若不是姚文禮的姨娘動手腳,她怎麼會大出血而終生不孕想到那個姨娘悽慘的下場,心中才舒暢了點兒,她只是不能受孕,可是那個姨娘卻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兒子了。

    小閔氏想到今天收到的這個消息,露出個冷冷的嘲諷,皇家多齷齪,皇上竟然連自己的姐姐都不放過,這樣的人竟然還娶了她的女兒,小閔氏想想就覺得噁心,皇上,皇后,毀了她的一雙兒子,她當然也要他們不得安生。

    幾天前,她入宮去拜見皇后娘娘,皇后躲在宮中稱病不見,以爲她不知道皇后是因爲現在灰頭土臉不敢見人

    想到太后不過幾日就彷彿蒼老了十幾歲,小閔氏心中微微冷笑,她不相信皇上和皇后對她的兒子動手,那個老妖后會不知道,根本是裝聾作啞。

    太后和她的嫡母是手帕交,自然更喜歡原來的國公夫人閔氏,所以閔氏去世後,她嫁入姚府就處處不得這位太后的待見,就連冊封的品級夫人的懿旨都是一拖再拖,若不是她有了兩個兒子傍身,太后早就給姚安羣賜了平妻過來給她添堵了。

    小閔氏起身走出了內室,進了側室房間,從小小的檀木匣子裏取出來一封信,上面的字跡瀟灑不羈,“磬兒,你一定要好好的”

    小閔氏微微喘了一口氣,其實姚文磬的局一點都不難解,不過是有人設局陷害,只要找到局中的要點,抽絲剝繭便可破,可是她不想。

    姚家要倒了,不是她聳人聽聞,而是她感受到了,從姚文頤倒下的那一刻開始。

    不得不說皇上出手比先皇要狠辣多了,先皇顧念着名譽,總想着以正路除掉姚家,瓜分姚家的權勢,剷除姚家的人脈,卻不及皇上這一招斷子絕孫更加有用。

    姚家有再多的人脈,再多的權勢,可是後繼無人,即便是無人伸手對付姚家,姚家也沒有了希望,百年望族看的不只是名望和權勢,更有子嗣,所謂根深葉茂,子嗣便是根,名望、權勢、利益、人脈,都是由根帶來的葉茂,沒有了根,怎麼能有繁茂的枝葉

    姚文俊名聲已毀,姚文頤已逝,姚文禮即便是心機再深沉,再被皇上重用,可是也只是見不得人的陰溝裏的老鼠。

    所以,當姚家這艘船要沉下去的時候,她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兒子,讓姚文磬遠離姚家。

    這也是爲什麼在姚文磬出事之後,姚安羣不是想要救自己的兒子而是劃清界限,小閔氏不僅沒有求情還提出來,讓姚安羣和姚文磬斷絕父子關係的原因。

    和姚家劃清界限的姚文磬就是最安全的,尤其是姚文磬本身年歲不大,從未涉足朝政,根本不懂這裏面的黑暗,她只希望姚文磬此後能夠一直飄搖在外,寄情山水,平安一世。

    小閔氏將信又放進匣子裏面,又從裏面取出來一枚印章,端詳了一會兒纔對身邊一直站着無聲的嚴嬤嬤說道,“嚴大跟在老四身邊如何”

    嚴嬤嬤趕緊道,“四少爺情緒很好,他一直未曾出國京城,現在能過多出去走走,還是不錯的,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四少爺察覺到了什麼,曾經說要接您過去一起生活,還說要給您蓋一間青竹的房子。”

    小閔氏微微露出個笑容,“頤兒年歲不大,可是性子淡漠,從小就不與我親近,文兒雖然是個女孩子,可是被慣壞了,性子跳脫,很少和我說一些女兒家的話,反而是磬兒和我最貼心,他能說出這些話,做打算的時候還不忘我這個孃親,我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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