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似得,連家中都不願浪費資源栽培”
“天子門生,怎能和國子學相提並論”
“得了吧”
魏坤也附和着,“傅歧之父就是天子近臣,他家長兄又爲國殉難,也就你將這事看的比登天還難”
他話一出口,旁邊的孔笙就猛地拉了他一下。
魏坤這纔想起傅歧的性子,轉頭一看,果見傅歧面色漆黑,一張臭臉,連對看虞舫熱鬧似乎都沒了心思。
一時間,以魏坤爲首的士生們握着搶下來的一張張策論,與帶着隨從侍衛的虞舫對抗着,沒了傅歧這個人間殺器鎮場子,兩邊都很緊張。
好在沒一會兒,賀革就帶着三四個學官趕到了學舍,見這麼一大羣人圍在虞舫的院子裏,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他沉着臉,命令帶來的學官將其他學生喝開。
見到賀革來了,羣情激奮的學生們立刻將他團團圍住,揮舞着手中的策論七嘴八舌地聲討着“作弊”的虞舫。
會稽學館裏“捉刀”的情況一致存在,在天子未下令選拔“天子門生”之前,甲生大多是貧寒的庶人,爲了能在學館裏讀書又不耽誤家中的生計,給別人代寫策論或臨時對策也成了一種謀生的手段。
賀革知道水至清則無魚,對這種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事關天子臉面,即使是賀革也不敢放鬆警惕,沉着臉接過別人遞上來的策論,越看越是喫驚。
那些士生在激動之下也許沒看完這些,但他長年教書育人,這些策論一看便知不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有些論點一看就是站在庶人的立場,有些一看就是士人,但無論是哪一篇,都算是難得的精品,而且大局觀開闊,立意鮮明,絕不是一朝一夕之作,必是長期斟酌後的心得。
“賀館主,這些策論真不是我的”
“這情形,與前幾天何等相似”
賀革撫着頷下的長鬚,看着手中的策論。
“前幾日褚向被你們質疑,便是當場重新做策,以正視聽。既然你分辨說自己沒有作弊”
他看着突然面如死灰的虞舫,幽幽嘆道:
“那便在謝使君面前,重新證明自己一次吧。”
甲舍裏出了大事,馬文才卻一點都不關心。
他的心裏現在全部被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填滿了。
從自己的屋中出去,馬文才去了隔壁。
自“祝小郎”去徐家治病之後,爲了表示對徐之敬牽線搭橋的“謝意”,這間甲舍如今由徐之敬住着,祝家甚至將所有擺設和用器都留了下來供他使用。
徐之敬知道其中的內情,也確實不願和別人一起擠,自然是卻之不恭,每天就在祝家人留下的院子裏折騰他那些兄長帶來的草藥和丹方,爲了自保做各種能防身的小東西。
“嗬”
馬文才一腳踏進他的院子,被嚇得倒退了幾步,指着一院子裏的蟲子“花容失色”道:
“這是怎麼回事”
“要入夏了,我試試驅蟲藥。”
徐之敬摸着下巴,自言自語。
“是分量太多嗎怎麼跑出來都死了”
馬文才心驚肉跳地繞過那橫屍院中的蟲蟻軀殼,拉着徐之敬一把進了屋,將門閂上。
“怎麼,你找我有事”
徐之敬看着馬文才這架勢,納悶地問。
“徐之敬,你能不能做出讓人假死的藥”
馬文才遲疑了一下,又說。
“如果不能假死,讓人看起來十分可怖,像是快死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