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第79章 天生貴種
    賀穆蘭的女裝之所以成功,乃是因爲現在是天黑,“燈下黑”也好,“燈下看美人”也好,都是因爲古代燭火昏暗的光線會把人的美感放大很多倍。

    賀穆蘭無疑是不漂亮的,但“美”卻和漂亮無關,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一種捨我其誰的氣勢,一種誰也模仿不來的天性。

    赫連明珠很漂亮,興平公主更是豔冠天下,狄葉飛的五官也精緻的讓人不可思議,但花木蘭的“美”已經超脫了性別,你說她是男人也行,說她是女人也行,這是一種包容和堅強,已經超越了性別之分。

    所以袁放震驚了,若干人震驚了,吐羅大蠻震驚了,狄葉飛震驚了,那羅渾也震驚了,只有對花木蘭一直抱有“理解”心態的阿單志奇沒有太過失態,但阿單卓的表現,已經足以表明衆人對賀穆蘭“出門見火伴,火伴皆驚忙”的感覺。

    好不容易把阿單卓哄到不哭,若干人和吐羅大蠻不停地圍着賀穆蘭看,一下子摸摸裙角,一下子摸摸頭飾,就像是想知道這個“花木蘭”是不是誰吹口氣變成的。

    賀穆蘭也被他們搞到無語,就這麼穿着一身女裝席地而坐,對他們笑道:“要見我女裝的樣子,也見到了,看你們喝的不少,是不是去休息了?”

    “火火火長……”若干人紅着一張臉,“我們還是按以前的房間睡嗎?”

    他可就睡在火長隔壁。

    賀穆蘭還沒說話,一旁的狄葉飛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胡言亂語道:“燈怎麼又暗了?我去撥撥……”

    “挑燈杆給我弄掉……”那羅渾手指還在隱隱生疼,一句話噎在嘴裏,就見到狄葉飛三兩步跑去了燈邊,只能嘆了口氣,沒有再言。

    狄葉飛以前歇在花府時,十次倒有五次是住在賀穆蘭外間的。

    爲何會尷尬地抱頭亂跑,不言而喻。

    若干人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件事,稍有不自在地咳嗽了幾聲,大有恨自己多嘴的趨勢。

    就在賀穆蘭準備回答之時,外面候着的“真管家”袁放敲了敲門:“將軍,各位使君的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是不是可以讓僕人進來收拾宴廳了?”

    阿單志奇善解人意地站起身,牽起自己花貓臉的兒子:“夜已經深了,倒耽誤火長的家人,我們還是明日再聚吧,反正來日方長。”

    狄葉飛也好,那羅渾也好,此時面對着女裝的賀穆蘭都有十二萬分的不自在,並不是因爲對方難看,而是一種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的彆扭,此時聞言紛紛點頭,隨着賀穆蘭出了宴廳。

    賀夫人在的時候已經把後院和主院都整理出來了,平日也有打掃的僕人,所以袁放安排的很方便,除了狄葉飛和那羅渾一間,若干人住在自己原本的房間,其他人也都離賀穆蘭的屋子不遠。

    一場宴廳就此散了宴,吐羅大蠻已經喝得頭暈眼花,被陳節攙扶着離開的,若干人則像是賀穆蘭養的小狗一般只知道傻乎乎地跟在她後面。狄葉飛不緊不慢地跟着賀穆蘭,身側站着擔心他喝多了摔倒而關切地看着他的那羅渾,就這麼往主院而去。

    “看到了沒有,果然是他們找的女人……”幾個巡夜的虎賁軍竊竊私語,“就是感覺那個女人看起來很面熟啊?”

    “你看哪個女人都面熟!”一個虎賁軍黑燈瞎火下看了幾眼,立刻有了定論:“袁主簿出身士族,能讓他躬身提着琉璃燈的,一定不是什麼小門小戶的女人,而且看穿着打扮,一定是絕色美人……”

    “這麼高的絕色美人?”另一個虎賁軍搖了搖頭,“看那身量,有我們家將軍高了!”

    “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先前說話的虎賁軍看着一行人從自己身前走過,連忙躬下身子,等人走遠了才直起來,對着兩邊的同伴震驚地說道:“怎麼看起來像是我們家將軍啊!”

    “瞎說什麼!我們家將軍那般黑!”

    “我們家將軍哪有這樣的……咦?那好像是將軍早上穿的鞋?”

    “會不會是將軍之前來這裏投靠的族姐啊?不是說是少有的美人兒,看着背影都會心動嗎?”有一個不能接受的虎賁軍小聲嘀咕,“我們家將軍纔不會穿女裝亂跑呢。”

    這個話題似乎拐到衆人都不能接受的方向去了,巡夜的虎賁軍們都自發地閉住了嘴,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巡夜……繼續巡夜……”

    “好好……”

    今夜月黑風高,又是小雨剛過,地面溼滑,到處都是泥土混合着雨水的清新味道,花府十分寬敞,還是昔日的侯府,其建築之精美、房間之寬敞舒適,自不是吐羅大蠻和阿單志奇等人窄小的家中可比,但這樣舒適寬敞的房間,卻有不少人偏偏失眠了。

    鄭宗自是不必多說,他幾乎是恨不得打個地道到宴廳去看看他們在聊什麼,然而內心謹慎的一面制止了他做這麼討人嫌的舉動,只能不停地在院門前踱着步子,伸長腦袋想要看見那邊的情況。

    等雨下小的時候,宴廳也散了,可他躺在房裏,卻發自內心的感覺到自己就是個“外人”。

    若不是做了“譯官”,他根本和花木蘭是兩個世界的人,日後哪怕他當了白鷺,也沒有和這位女將軍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我得想個法子,讓她以後離不開我,也和他們一樣……”鄭宗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也能和他們一起歡笑,一起饗宴,不必避開……”

    吐羅大蠻則是胡亂說着夢話:“是女人……唔,是男人……是不男不女……到底是什麼?媳婦我沒騙人……媳婦我……不要……不要跪石頭……”

    若干人也在胡思亂想,但他性格單純,認準的事情不會變動,既然花木蘭一日是火長,就一輩子是他的火長,哪怕變成天仙或是妖怪也是他的火長,所以只是回味了一番女火長的樣子,就覺得酒勁兒上來了,進入半睡半醒之間。

    狄葉飛已經在榻上躺了一陣,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索性一下子跳起,喝了幾口冷水,坐在窗下發呆。

    這一發呆,便看到院門邊出現了一盞小燈,一身紫衣的賀穆蘭捏着一個什麼東西走進了二門,狄葉飛也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的,居然從窗邊突然一下子趴了下去,將整個身體藏在窗子底下,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是來找我的嗎?這大半夜……”

    狄葉飛全身都貼在地上,雨水過後的地上帶着一股溼漉漉的氣息,可狄葉飛卻毫無所覺一般胡思亂想着。

    “她還穿着女裝,這晚上獨自出來?天啊,我是不是該躺倒榻上去?我在這裏趴着做什麼呢?她要推門進來,看到我這蠢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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