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第106章 你儂我儂
    “就說船上不能載女人,現在的人都不講究規矩了,當年我們都不上有女人的船,有女人在船上,簡直招災!”

    “不過你別說,那個豔鬼長得真不錯,要是我,我也願意過陽氣給她,萬一活了以身相許,嘿嘿嘿嘿……”

    “得了吧,那也要你有那個命能活下來,你是沒看到那天,那個小公子陽氣被吸得乾乾的,就剩一口氣!爲這事,那還陽的女鬼連肋骨都被他的同伴打斷了,纔沒真把那小公子吸死!”

    幾個船伕忙裏偷閒,靠着船舷說着閒話,卻不知道閒話都已經被人聽進了耳朵裏。

    “好了,這些有的沒的,聽它幹嘛!”

    祝英臺見幾個同伴都在聽甲板下那羣人在說“八卦”,只覺得恨不得鑽到船底下去,或是捂住耳朵跑了算了。

    “沒啊,聽着怪有意思的,明明是你把人家肋骨按斷了,結果變成我們勇鬥女鬼,把畏娘肋骨都打斷了,才把你救下來的……”

    傅歧聽得眉開眼笑。

    “想不到還能這麼傳!”

    “不過……”他帶着好奇的表情,“爲什麼船上不能載女人啊?”

    “只有航行在激流險地的時候纔有這種規矩,一來女人屬陰,水也屬陰,很多時候都渾說船上帶女人會翻船,會召來風暴,還有就是船上男的太多,一航行通常十天半個月甚至幾個月不下岸,都是血氣方剛之人,突然出現個女人,總會有些爭風喫醋或者其他糾紛,麻煩。”

    疾風笑着解釋。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一有問題就推給女人,出息!”

    祝英臺撇嘴。

    “不過那個叫畏孃的確實挺好看的,祝英臺,你是不是看人家是個美人才救她?”

    傅歧對着祝英臺擠眉弄眼。“嘖嘖,把人家又親又摸,說不定真的跟那船工說得似的,對你以身相許了!”

    “呸呸呸!我那是救人,別說是女人,就是個老婆婆我也得吹氣啊!”祝英臺一巴掌對着傅歧拍了過去。

    “別亂說,真要說的畏娘動了什麼念頭,我讓她到你家去!”

    “別別別!”

    傅歧嚇得趕緊擺手。

    一時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馬兄,你此次幫着畏娘作證,會不會得罪沈家?不是說沈家在吳興勢力極大……”

    梁山伯卻在擔心其他事,有些憂色的望向馬文才。

    甲板高層風大,馬文才披着一身狐皮斗篷,越發襯得他長身玉立,富貴逼人。但一想到這富貴之後有着這麼多的掣肘,梁山伯那些曾生出的羨慕也淡了許多。

    “我在大喊救人的時候,就已經得罪沈讓了,除非我真當做什麼都沒看見避了過去,否則這件事日後只要傳出一點風聲,沈讓還是會算在我頭上。”

    馬文才連“表兄”都不喊了。

    “畏娘船上接觸最多的就是沈讓,她一旦失蹤,無論如何都會調查到沈讓這裏,與其那時候被他以爲是我背後告密擠的我裏外不是人,還不如我乾脆直接撕破臉皮,索性和他將我的態度擺個明白。”

    “就是,那種不要臉的人,把人推下去就跑了,連救人都不救,就算當時風大,要不是馬文才喊那一嗓子,畏娘肯定死了!”

    祝英臺氣呼呼地說:“要不是我還知道怎麼急救,就算救上來也死了!這水多冷啊,泡在裏面片刻就凍僵了,能不沉下去纔有鬼!”

    “馬兄想清楚了就好。”

    梁山伯知道以馬文才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只是畏娘沒死,你在趕路不能親自作證,只能寫一張證詞,沈讓最後不是證據不足被沈家活動了放出去,就是不痛不癢地罰上一筆錢,算不上什麼的了應有的懲罰。”

    他嘆了口氣。

    梁山伯的話一出,都讀過《梁律》的幾人統統沉默。沈讓是士族,而畏娘連庶人都不是,只不過是身在樂籍的女伎,別說沒死,死了大概也就是向她所在的官府賠一大筆錢,再罰做些徭役,最多不過關上十天半個月就能出來。

    雖說狎妓不從而將女伎推下船差點致死這種事傳出去於名聲有礙,甚至會影響到他接下來議親的事,但沈讓本來惡名在外,也不怕再多一個“不仁”的名頭。

    說起來,這件事馬文才損失的比沈讓更多,他沒給沈家人這個面子,甚至願意做出證詞,便是撕破了沈家和馬家小輩之間最後一點臉面,即便兩家沒有交惡,也要讓人想想這背後的含義。

    說不得鐵板一塊的“盟友”,就要因這點“不給臉”生出裂痕。

    “總比眼看着人死了好。”

    馬文才風光霽月的笑着,似乎救人一命纔是最重要的,在人命面前,什麼惹怒沈家都不重要。

    他一句話,讓傅歧三人都肅然起敬。

    “馬文才,我以前覺得你也是個冷心冷面的,沒想到你外冷內熱,是條漢子!我傅歧服你!這可是個賤民,誰和你似的管賤民死活!”

    傅歧撫掌而嘆。

    “什麼話,馬文才本來就是好人!劉有助的事情你們忘了嗎?不是他讓出天子門生的資格,徐之敬會出手?”

    祝英臺一副“我的哥們就是棒”的表情。

    “沈讓太噁心人了,我們受了他多少天窩囊氣,能趁此擺脫了這人也是好事,得罪就得罪,看他那樣子以後也成不了氣候,等馬文才飛黃騰達了,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祝英臺言辭總是那麼直白,聽得幾人都覺得解氣,梁山伯見祝英臺如此心寬,更是心中苦笑。

    若是有一女子這般無條件信任他、讚賞他,恐怕他就是鐵石心腸也會融化,也不知馬文才是怎麼狠得下心拒絕的。

    馬文才自然聽得心中熨帖,可這件事說大則大,說小則小,全看之後他們如何施爲,如今只不過是個引子而已,所以他也沒有飄飄然,而是更加重視後面的發展。

    說實話,畏娘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向照顧自己的婆子指認沈讓推她下水,這事讓他挺喫驚的。

    在他看來,一個伎人即便得了這樣的對待,無非也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多私了了,趁機多要些財帛。

    畢竟連徐之敬都說她留下了病根,需要嬌養着,以她的出身要嬌養也不知要花多少錢,多要錢養好身子纔是最理智的做法。

    可她不但要告官,還拒絕了沈讓私了的試探,顯然是對他將她推下去後不管不顧恨極,明顯是個睚眥必報,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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