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第135章 殺人滅口
    “愛武,卻不願保家衛國?”

    姚華的動作一頓,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傅歧。

    傅歧不明白姚華在不可思議什麼,反倒理所應當地回答:“哎呀,這種事情是大人物考慮的,誰一天到晚想着這個?好男不當兵,沒聽過嗎?”

    傅歧此言一出,姚華和他身後一直並不顯山露水的家將陳思臉色齊齊一變,兩人身上的氣勢也陡然一冷,從剛剛無論怎麼被挑戰都好脾氣迎戰的朋友,變得有點像涇渭分明的外人。

    馬文才當時就覺得要糟,無論姚華是不是元魏貴族,但他是將門出身確是一定的,和一個也許立志要做將軍的人說“好男不當兵”,就等於對着一個寒門說“是寒門就別想着上進”了一般。

    “傅歧,你又胡言亂語了!”馬文才匆匆走到他身邊,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兵者外以除暴,內以禁邪,怎麼在你嘴裏跟兒戲似的!”

    “你們今兒怎麼了?”

    傅歧被馬文才弄懵了,“我等若要投效軍中,何必去會稽學館讀書?都學文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之前還以爲你是條漢子……”

    姚華有些失望地看了眼傅歧,“卻沒想到你和那些弱不勝衣的蠢貨一樣,學武只是爲了發泄沒處用的精力罷了。”

    他大概覺得和傅歧鬥嘴沒有意思,對着剩下幾人拱了拱手,丟下句“我去更衣”,便帶着陳思離開了。

    留下一羣被局面變化到不知所措的少年。

    第一個說話的倒是梁山伯。

    “傅兄,哎,你這嘴……”

    “當兵怎麼你了?沒人當兵打仗,去送死的就是我們,誰逃得掉嗎?”

    姚華剛剛在的時候,祝英臺要顧及着傅歧的面子,沒直接說他,現在卻忍不住了,“你祖父不也是將軍嗎?大敵當頭之時,誰管你是文人還是武人?敢情你學武就是用來打架的?”

    “我學武是因爲武藝是家傳的,就跟徐之敬學醫是家傳一樣。他都不願做醫者,我就非要立志做個將軍?”

    傅歧自詡自己的想法代表了現在大多數士族的想法,但凡有志於仕途的都將領軍當做苦差事避之不及,除了庶族,誰願意世代將種啊?

    “那你也不能說別人就……

    “好了,別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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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馬文才聽着他們稚子般的對話有些頭疼,一聲疾喝後揉了揉額角,“比武也比完了,熱鬧也看完了,都回去吧。”

    於是乎,傅歧和祝英臺不歡而散,剛剛還人人藉故“路過”的後院裏,只餘一院冷清。

    陳慶之的話,又一次浮現在了馬文才的腦子裏。

    “他日北方若真的有意南征,說不得那一兩句反對之聲,就能湮滅掉一場兵禍……”

    “北方會不會南征,如今卻要看元魏軍中的態度……”

    元魏是和梁國完全不同的國家,南方以“文治”統治天下,北方卻以“武勇”壓服四國,如果讓姚華覺得南方的士族都是軟蛋,都是如傅歧一般毫無爲國而戰之心的人,也許自然而然的就對南方的將領產生了輕蔑之心。

    先生擔心的事情會不會發生?

    他們沒有交好姚華,讓他產生對南方的好感,反倒讓他先鄙視起南朝的文弱,會不會適得其反?

    “我這是什麼命……”

    馬文才咬着牙,心中狠狠道:“我就是擦/屁/股的嗎?這種事情是我該考慮的事情?我在這裏想什麼呢?”

    “馬兄,你站在這裏想什麼呢?”

    梁山伯原本也要走,卻見馬文才蹙眉靜立,遂又轉了回來,猶豫着發問。

    馬文才回過神,見梁山伯滿臉擔憂的站在自己面前,隨口敷衍着:“我在擔心傅歧和姚先生以後關係會不會太僵。姚先生畢竟救了子云先生,與我們有大恩,我在想要不要拉着傅歧去給姚先生道個歉。”

    “傅兄也未必不後悔。他性子向來如此,不願掩飾。”梁山伯聽到馬文才是擔心這個,也嘆了口氣。

    “我剛剛見姚先生指導傅歧角抵,原本還想趁氣氛正好求學幾招。在學館裏我就想着,也不指望多麼高明,能防身就行。現在弄成這樣,我倒不好開口了。”

    馬文才正愁沒有藉口去找姚華,聽見梁山伯的話眼睛一亮。

    “梁兄你原來在愁這個?我看姚先生應是大度之人,不會因爲傅歧幾句話就把我們都惱了,既然梁兄有意求教,姚先生應該也不會不近人情。我去幫你探探口風?”

    “咦,這會不會太過勞煩?還是我自己……”

    梁山伯沒想到馬文才突然這麼“熱情”,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不勞煩,我們這一路能安然回來,還全靠梁兄照顧,這點小忙,算不得什麼。”馬文才笑吟吟地一口應下了,“你和姚先生關係平平,還是我去探口風吧,你且等我的消息……”

    說罷,半點不見麻煩,反倒有些如釋重負地向着姚華剛剛離開的方向而去。

    “馬文才難道跟姚先生交情就很好嗎?……”

    梁山伯看着馬文才的離去的背影,有些納悶地自言自語。

    “之前馬兄好像一直躲着姚先生啊……”

    ***

    話說向姚華住處而去的馬文才,卻一心在想着怎麼彌補剛剛產生的“裂縫”。

    不卑不亢的與人交好,自然是馬文才從小就在學習的士族風度之一。但因爲他從小便在同輩之中是佼佼者,這種刻意要去贏取別人好感的事情,卻着實沒有做過幾回。

    姚華又不是長輩,若是對賀革、陳慶之這樣的長輩,馬文才亦有許多自己的辦法,如何討好一位身份不明的敵國貴族,馬文才是一點章法都沒有,只能走一步看一部。

    方法一,拉近距離。

    徐家門人在盱眙的醫館只是徐家的一個產業,並不大,勉強安置的下這麼多人,所以即便姚華是徐之敬的救命恩人,也只能和兩個家將住一間大房而已。

    馬文才到了姚華住的房舍門口時,只看到那個陳姓家將和被稱作“阿單”的黑塔般少年,一左一右的站在姚華屋子的門口,倒有些像是王府裏經常護衛在門前的門將一般。

    這般架勢,讓馬文才對陳慶之的猜測又肯定了幾分。大概是陳先生將姚華描述的太過有重要性,馬文才幾乎都快想不起姚華傻笑着在院子裏數錢的那些畫面了,連這間獨門卻不獨戶的屋子,都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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