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祝英臺雖然肚子餓的咕咕叫,可是用起飯菜來依舊食不下咽,她發誓她夾起肉的時候還聽到了好多聲嚥唾沫的聲音!
真的沒有人喫中飯啊!最多有人啃幾口餅就點涼水!
祝英臺一頓中飯喫的眼淚都快下來了,這種地主老財在包身工面前炫富的感覺到底是什麼鬼啊!
就這麼三兩口胡亂喫完了飯,祝英臺總算在半夏的伺候下漱了口、淨了面,還未鬆口氣,突然斜地裏插過來一聲冷言冷語。
“你這樣的,何必來丙科!來炫耀你的身家嗎?”
祝英臺喫的“萬衆矚目”,心中已經抑鬱不已,她爲來西館的事還跟馬文才吵了架,現在卻被人如此諷刺,原本有再好的心情也蕩然無存。
更何況她也不是包子,被人如此諷刺,頓時擡起頭來,向諷刺者看去。
正是那國字臉濃眉大眼的書生。
“甲科有說寒生不可入讀嗎?”
祝英臺冷着臉反問。
那人沒想到祝英臺居然會理他,愕然之後搖頭。
“並無。”
“甲科尚且不歧視寒生,你們丙科居然還歧視士門?你是天子還是館主,能管什麼人可以讀丙科,什麼人不該讀?”
祝英臺義正言辭,眼神清澈。
那書生頓時被噎住,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回去。
祝英臺言語犀利,聲音又清亮,她剛剛喫飯的動靜本來就吸引了不少人,這國字臉的書生平時大概人緣也不太好,剎那間鬨笑聲此起彼伏,有的更是叫了起來。
“伏安,你快幫我看看,我家那幼弟能不能讀丙科?”
“哎呀呀,有人被人從第一的位子拉下來了,連第二都沒了,心裏不快活咯!”
祝英臺這才知道這個書生叫伏安,看着他臉色鐵青的樣子,祝英臺又有些莫名心虛,摸了摸鼻子道:“我一日三餐慣了,並不知道你們只吃兩餐,你不能因爲這個就說我炫耀啊!”
“好一個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入鄉隨俗?”
讀個書還要她拜碼頭?
祝英臺納悶地眨了眨眼。
“哼!”
見這新來的丙科第一竟“不屑”和他說話,伏安咬着牙瞪了祝英臺一眼,憋悶地拂袖而去。
比如說剛剛比武完一身臭汗的傅歧和馬文才,都想到浴間先沐浴一番更衣再閒談,比如攙着馬文才回來同樣一身臭汗的梁山伯表示也要到隔壁的“廢墟”中去擦洗一番……
你說他們爲什麼不邀請她也一起擦洗?
廢話,她一沒打架二沒扶人清清爽爽,就算有汗,就是邀請她去她也不敢去啊!
去比誰的胸更大嗎?
冠軍妥妥是一身腱子肉的傅歧!
只不過三人準備去沐浴時,祝英臺忍不住“技癢”,獻寶一樣從自己的匣子裏翻出幾枚皁塊,遞給面前的三人。
“來來來,試試我祝家莊出品的皁塊!全天然無污染,白的是羊乳的,黃的是蜂蜜的,都來試一試用它洗澡!”
她的語氣驕傲,表情期待,似乎手中捧着的是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馬文才早上已經見識過了她家的小豬鬃刷子,對這些奇怪的東西敬謝不敏,但是也不好當面拒絕,只能猶豫着開口:“在下習慣了用家中的澡豆。”
傅歧則更是直接。
“我用馬兄的澡豆。”
還是梁山伯見到猶如慫了毛的小狗一般的祝英臺,實在有些同情,捻了一枚羊乳的,道了謝去了隔壁。
隔壁其他地方雖然打成一團亂,但浴房倒是好的。
畢竟誰打架也不會扛起澡盆互毆不是?
“主子,你又拿那些奇奇怪怪地東西給別人用……”半夏欲言又止地用同情地目光看向走遠的梁山伯。
上次她用了半塊,身上癢了幾天。
“這次我拿自己試過了,絕對沒問題!”
祝英臺有些喪氣地看着士族們都拒絕了自己的好意,心中也有些發愁。
說實話,她之前曾想過如果結局跟祝英臺一樣慘,還不如干脆逃跑離家算了,至少她一個新社會的大好女青年,怎麼也不該把自己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