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玄門之七寶歸墟 >第二十四章 必然
    在這個採砂廠,我遭遇了被屍氣感染的工人,牙齒裏都是頭髮的孩子,掌心內強大的法器,自己跑出來的石棺。

    面對這麼多詭異的事情,我貌似應該淡定下來,做到上善若水,寵辱不驚。

    可是我錯了,因爲我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他的臉有些髒,頭髮和眉毛也混亂的很,甚至都焦糊了。

    可他的容貌是那麼清晰,一雙虎目,滿臉皺紋,神情之中有迷茫,也有堅毅,唯獨沒有恐懼。

    他被雷公電木打靶,即便神走位,也被劈了十幾道狠的,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吧,也不應該是這種表情。

    最主要的是,他跟九叔長的一模一樣,倆人要是站在一起,單憑容貌體態,完全分不出真假。

    不光我看到了,其餘人也看到了,朱小魚捂着嘴驚呼,那個孩子也面色劇變。

    可九叔呢,渾身都在顫抖。

    他們誰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還在凝視我們,像深淵一樣,他沒有講話,可能他被鎮壓了二十八年,已經喪失了語言功能。也可能他本就不是人,人的話,怎麼會釋放這麼多屍氣呢

    最終,那個孩子尖叫起來,滿嘴噴射黑色頭髮:“你...你們”

    他本想說,你們兩個爲什麼長的一樣,但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你竟然沒死,你怎麼可能沒死”

    言外之意,這麼多閃電如果劈在我身上,我肯定站不起來,你憑什麼還不倒下

    那個人也陷入了沉思,隨後他問了一句:“二層樓的嗎”

    孩子擦了擦嘴角的碎髮,點頭。

    “他呢”那個人繼續問,像是拉家常一樣。

    孩子知道他說的是誰,眼中又冒出了無窮無盡的仇恨:“已經消失了二十八年了。”

    那個人點點頭:“哦。”

    多麼簡單的一個迴應,然後他很認真的說:“那就是說,你們二層樓再也奈何不了我了”

    孩子氣呼呼的:“我還有師兄。”

    “哦。”

    “我有七位師兄”

    “哦。”

    “他們七個聯手,一定能殺死你。”

    “哦。”

    “你屍氣散盡,道行銳減,又被雷劈,即便是我,也能叫你跪下。”

    那個人轉過了身子,沒有說哦,反而很期待的講:“你可以試試。”

    孩子眼中又劃過了一道黑芒,伸手抓了一把頭頂的頭髮,狠狠塞進嘴裏,一時間,他體表瀰漫出一股氣。

    對,又是一股氣。玄門高手最顯眼的特徵。

    但他這股氣非常古怪,令人感到荒涼,就是你一推門,發現原本整潔的院子,不知什麼時候竟長滿了荒草。

    九叔說,玄修修煉玄術的人的手段五花八門,修煉的術法不同,擴散出的氣就不同。舉個簡單的例子,正常社會人中的人,當老師的有一股書生氣,屠宰場的有一股煞氣,混社會的自然是流裏流氣。生活不同,氣息自然千變萬化。

    我不知道這個孩子修煉的是什麼術法,可那種荒涼的感覺太難受了,我感覺我豐富的內心,都變成了一片荒原。

    這時候,孩子動了,三步並做兩步,就衝到了那個人近前,張開嘴巴,黑色頭髮像是井噴一樣衝擊出來,半空中擴散,像一張黑色大網,瞬間把那個人裹成了蠶蛹。

    緊接着,他的雙手指甲開始

    發黑,變長,鋒利的邊緣繚繞出了一些黑色霧霾。

    然後他蹦起來,

    噗噗噗噗噗

    十指連心,十指插心。

    那個人身子晃了晃,努力低頭,看着插在心口的一雙手。

    他渾身都是頭髮,看不出表情,也感受不到憤怒。

    我對九叔道:“他在被動挨打,我們要不要過去幫個忙”

    我的想法很簡單,第一,二層樓是我的敵人,第二,那個人跟九叔長得一樣,其中肯定有故事,幫他,不見得喫虧。

    可九叔卻搖搖頭,並沒有做聲。

    朱小魚跟我瞎嘀咕:“你是不是感覺手癢啊”

    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的確有那麼點,手心裏有那麼強大的法器,當然癢癢。

    孩子的手可能也癢癢吧,因爲他插進那個人的心房之後,兩條胳膊在來回的抽動,再蹭。整個人吊在半空。

    可他蹭了半天,臉色一點點驚恐起來。

    我這才明白,他是想把手拔出來,但拔不出來了。

    嗤嗤嗤

    裹着那個人的頭髮冒起了青煙,打着卷,最後紛紛折斷。

    原本密不透風的束縛,竟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那個人低頭看着心口,然後猛地把孩子的雙手拔出來,吭哧一聲,咬斷了他一隻手。

    他不斷咀嚼着,緩緩下嚥,同時傳來了孩子的慘叫聲。

    那個人臉上生出了舒爽的情緒,這隻手貌似很鮮美。

    然後他準備喫下另一隻,可那個孩子絕地求生,張嘴又噴出一大片頭髮,只是頭髮裏,夾雜着一道符。

    他是二層樓的人,修的是道術,怎能沒有符

    這道符杏黃色,硃砂筆走龍蛇,偌大的道法融入其中。

    只聽轟隆一聲,那個人被黃符擊退,臉上的皮肉出現了很多口子。

    孩子抽着斷手,趁機回頭,眼中除了痛楚,便是震驚,因爲他跟對方相比,簡直差之千里。

    剛纔打架之前,那個人叫他試試,現在他試了,結果打不過,所以他哼了一聲,轉身就跑,來到礦洞附近,足尖點地,整個人躍上松樹,他壓彎了松枝,又被彈了起來。

    這次,他彈到了山壁上,藉着黑暗準備逃竄。

    可那個人問了一句話:“二十八年前的事情終結了嗎,那個轉世死了嗎”

    孩子知道自己不回答可能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他指向了我:“沒死,他長大了。”

    那個人看向了我,非常詫異的說:“死了這麼多人,受了這麼多苦,你竟然還活着”

    我忍不住顫慄起來,屢次提到的二十八年,我並沒有當回事,可現在才明白,二十八年前正是我出生的時候。

    原來在我出生的時候,很多人就知道前世的祕密了,並且還圍剿過我。

    我就說,世上的事沒有偶然,都是必然。

    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被覬覦,被算計,這一切在我出生的時候,就註定了,只不過我安全的活到了現在。

    九叔也驚駭起來:“二十八年前鬧出了大動靜,難不成,這就是你丟魂的原因”

    很快,他就否定了:“不對,你丟魂的時候都已經兩歲了啊。”

    那個人不知我們在談論什麼,自顧的說:“那場戰鬥,足足打了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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