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看樣子想進入地下空間的玄修不少啊,都開始組團了。
如果人多一點,互相幫襯着,的確能減少很多危險,但臨時搭夥,表面上風平浪靜,真遇到寶物就該紅眼了,你不知道誰會突然捅你一刀。
所以我認爲這種性質的組隊,不太現實。
可其他玄修聽完這句話之後,竟然出現了大面積的騷動,很多人開始像一個地方走去。
不會吧,真有人組隊
我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喊話的是一個年輕人,長得尖嘴猴腮,留着八字鬍,身上穿的是一身破舊道袍,肩頭揹着褡褳,右手攥着一個招牌,像一面小幡。
看上去,像個算命先生。
在他身邊,已經圍攏着幾個人,有光膀子的壯漢,有拿着繡花針的少婦,還有一本正經的書生。
驚風說道:“那壯漢很是眼熟,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山東鐵家的三公子,人稱八臂哪吒,名叫鐵忠。至於那個書生估計是南方黑泥書院的人,少婦不太認識。”
鐵家我到是聽說過,但黑泥書院又是什麼所在
驚風沒跟我解釋太多,因爲很多玄修都聚攏過去,原本三五人的規模,一眨眼功夫變成了二十多人。
這些玄修男女老少都有,臉上洋溢着興奮之情。
看樣子都是第一次進入地下空間,心裏多多少少期待着。
後來我問驚風,那個算命先生啥來歷,怎麼一呼百應的
驚風蹙着眉,說那個八字鬍啊他可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輩,人送外號廟裏金鼠,名叫韓飛。
廟裏金鼠
這外號有點意思,怎麼講啊
驚風哼了一聲:“偷佛祖的燈油喫唄。此人擅長五行遁術,做了不少偷雞摸狗的事。尤其擅長土遁,所以進入地下空間,他優勢很大,起碼能在地下打探虛實,尋覓正確路線,同時規避危險,所以他才能成爲嚮導。”
我暗中咧嘴,五行遁術真有點邪乎啊,趕上封神榜裏的土行孫了。
這會兒功夫,韓飛周圍已經聚攏了不到四十人,烏央烏央的,簡直是形形色....色。最主要的是,我竟然看到了木家少主和二層樓的道士和道姑。
他們也要下去嗎
而韓飛本人衝衆人笑着,笑的很假那種,說各位前輩各位道友,現在人差不多了,咱們得儘快下去了,這一去不知生死,希望都能在危險之際互相幫襯一把,遇到機緣寶物也能冷靜一二,爭取下去多少人就能回來多少人
鐵家的三公子鐵英大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麼墨跡做什麼”
可隨之傳來一聲嗤笑:“我感覺韓飛說的沒錯,既然一起去,那就自覺點,別背後下手”
說話的人,是那個來自黑泥書院的書生。
鐵英眼睛瞪成了銅鈴,說怎麼哪兒都有你,你這個窮酸秀才懂個鳥
書生冠玉一般的臉上生出了一些青色,眼睛像毒蛇一樣,陰毒的厲害。
周圍的玄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還有的開始挑唆,能動手就別bb,不行幹一場。
韓飛看場面騷動,生怕不受控制,趕緊乾笑道:“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千萬別爲了一點小誤會動肝火,我現在就頭前帶路,咱們攢着力氣找寶貝”
他一轉身,揚着手裏的招牌,就奔着地下
衆人一看沒熱鬧可看了,都不懷好意的笑笑,然後跟着大部隊走了。
很多擺攤的玄修,目送着他們遠去,瞳孔深處都有一些衝動,但理智告訴他們,不是誰都能進入地下空間的。
也就是說,這四十多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也有些急了,趕緊拿出了將軍王送給我的竹簡,打開一看,上面畫着一張殘圖。
殘圖就是不完整的地圖,上面總共描繪着三個地區,甚至用紅筆標記出了地下河,溶洞,危險路段,還有幾處畫着骷髏頭,標註着重大危險區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標註骷髏頭的地方,應該有某些生物,靈體,或者是陷阱
至於龍雀的具體位置,在殘圖上方,也就是北方,一個不起眼的密林當中。
是的,地下空間擁有各種地形,高山,河流,密林,平原,甚至還有一小撮沙漠
當時我就在想,魔域三十里地,這地下空間也大不到哪兒去,怎麼會有這麼複雜的地形圖呢
帶着疑惑,我開始牢記這張殘圖,爭取叫它印在腦子裏。
這個當口,九叔回來了,背上揹着一個包袱,打開後,都是食物和清水,不斷的分發給我們。
這些口糧足夠五天的了,可細觀察,九叔的臉上寫滿了心事。
“怎麼了”我問道。
九叔說剛纔差點兒被敵人碰見,那些從隧道里出來的玄修正紅着眼找咱們呢。並且木家的人,二層樓的人都去了地下空間,你的事兒一旦宣揚出去,咱們處境很危險。
其實我也在擔心這個,可事到如今又有什麼辦法
誰知九叔從懷裏掏出一個扁平的木頭匣子,打開之後,是一層白嫩的薄膜,上面還有新鮮的水漬。
九叔伸手抓了一張薄膜,展開後,竟是一張很常見的面膜。
這老頭瘋了吧,去地下空間還敷個面膜不成
九叔卻笑笑:“這東西是人皮做的,上面落着咒術,只要貼在臉上,就能變一張面孔,也就是傳說中的易容”
我眼睛一亮,還有這等好東西我們幾個要是易了容,敵人就不認識我們了,安全係數會大大提升。
但這東西是人皮做的,有點噁心啊。
九叔說還愣着幹啥,一人一張,帶上之後且得調整呢,另外咱們的衣服也得換一身。
我們找了個隱蔽的角落,紛紛把面膜貼上了,九叔逐一對我們的面孔進行調整,十幾分鍾過去,我們三個對視一眼,竟然全都不認識了。
朱小魚變成了一個英俊的小夥子,驚風臉上有一道疤,像個光頭屠夫,很兇狠的樣子,至於我,照了鏡子才發現,我變成了一箇中年人,眼神很憂鬱。
九叔看着我們幾個不斷點頭,說這麼一捯飭,別說外人了,就是我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隨後,他又給自己調整,還是老頭的樣子,但邋遢了不少,像一個腦血栓後遺症患者。
我暗笑了好久,直到九叔踹了我一腳才停止。
易了容,還得換衣服,不知九叔從哪兒找來了四套夜行衣,外帶黑色頭巾。
我們四個穿上之後,活脫四個飛賊。
“小子,殘圖看的怎麼樣了”九叔問道。
我勾起嘴角:“全記住了。”
“好,那出發吧”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