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我忍不住喚了一聲。
此人先是一愣,隨後道:“你也叫我楊偉?我長得難道跟你們口中的那個人就那麼像嗎?不過這名字不怎麼討喜,放在我的身上我可斷然不會接受的。”
話落,這個人便邁着四方大步來到我跟前,毫不客氣的拿起我用過的杯子,一飲而盡。
不拘小節的用衣袖抹了抹嘴巴,他挨着我就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胖老闆道:“你這瘸子,咱們也有過幾面之緣了吧?這麼好的酒,你怎麼好意思獨飲?”說完,他笑呵呵的給自己倒上一杯,又猛灌下去。
胖老闆臉色鐵青,但似乎也無可奈何,只是有些生氣的回了句:“我說過,不要叫我瘸子!”
“我只是依照事實說話,你要是不願意,以後我可以尊稱你一聲輪椅哥。”跟着,這人便豪爽的大笑起來。
通過他的言談舉止,還有一些細節,我覺得他似乎真的不是楊偉。
首先,五官上大致一看很像,可是細一瞅,眼睛的大小就有明顯的詫異,鼻子好像也不對。而且這人臉上的皮膚坑坑窪窪,但楊偉的就要細膩很多。
另外,楊偉說話的聲音沒有他這麼粗曠,也不會這麼直接。
還有,這人喝酒的時候,通過衣袖口,我看到他胳膊上有紋身,我跟楊偉在一起待過那麼久,從沒發現這一點。
其實刨除這些,我想的最多的是,按道理來說,楊偉在陳兵的手裏,跟皮二孃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她又怎麼會把他弄到身邊當起了道士呢?何況皮二孃那麼謹慎的人,要真是替自己找親信,必定是小心又小心,底細肯定摸得透透的。
搖了搖頭,或許這一切就是巧合吧!
似乎是氣急了,胖老闆冷哼一聲,推着輪椅就離開了。
不過剛出門沒一會兒,胖老闆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對我招呼手,示意我出來一下。
我愣了一下,隨即跟這個人笑了笑,便走了出來。
來到了木屋外面,胖老闆先是看了看守在木屋外、這幾個名義上保護我的女人,之後把我帶到了一個角落裏,小聲對我道。
“我忘記跟你說件事兒了,據我所知,你這次能回來,是乞兒救的你對吧?”
“乞兒跟你說了?”我皺了皺眉,反問道。
胖老闆點了點頭:“話說要不是我有先見之明,你還輪不到被乞兒救出來,不定會怎麼樣的,換言之,這次也是我救了你!”
“胖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相信你也知道,前段時間你出了事兒,爲了安全考慮,我選擇把乞兒藏起來這個事兒吧?”
我點了點頭。
“小子,你說古鎮就這麼大點的地方,我能把乞兒藏在什麼地方纔算安全?思前想後,我想到了一個地方,古鎮的後花園!”
“後花園?”
“沒錯!這個地方一直一來都很閉塞,跟外界不流通,古鎮的女孩子打小被安排在這裏生活,等到了成年,才被帶到古鎮裏生活。有道是孩子就是未來的花朵,所以我才叫它後花園!”
胖老闆這話說的合情合理,但我也不能全信,不過面兒上,還是一臉高興道:“這還多謝胖哥!”
“知道謝我就好!話說你小子,怎麼突然出現在那個地方了?”他話鋒一轉,明顯這是來套我的話來了。
“這個……”我略作由於,然後開口道:“這事兒一言難盡,一兩句說不清楚,再說現在這個情況,不是說這種事兒的時候。等以後,咱們再細聊!”
“行!那我先走了!對了,小心點你屋裏的假道士,他不是什麼好人!”
話落,胖老闆就推着輪椅離開了......
胖老闆走後,我回首剛進入木屋裏,就聽那人不忿道:“這什麼人啊!我又沒說錯什麼,本來就是瘸子,還不讓人說了?小家子氣,一看就不是個爺們。”看着胖老闆的背影,這人還是不忘損一下。
轉過頭,他對我道:“你就是古鎮的打更小哥吧?我是新來的道士,叫顧三魁,魁是李魁的魁。以後就是兄弟了,咱們有酒一起喝,有娘們一起曰!”
他的這種說話方式我也不大習慣,但又不能不搭理,只好笑了笑道:“顧兄弟一看就是性情中人啊!”
“那必須的,我這人直來直去,拿起話就說,以後要是哪句話不着聽,你可別往心裏去。”
“不能不能。”我敷衍道。
“行!既然那個瘸子走了,咱就不管他了,不是一路人就湊不到一起去。咱們哥倆喝酒,喝他個不醉不歸!”
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顧三魁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順便把我的也斟滿,一碰杯,便咕咚咕咚下了肚。
“這酒香,要是來盤驢肉就更爽了!”
“顧兄弟,你們道士難道不用喫素嗎?”我小心問道。
其實聽了胖老闆的話,我對這個所謂的道士的身份也有些好奇,所以便想着從中套點話。
“你懂個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
“佛祖?你不是道士嗎?怎麼扯上佛祖了?”我一愣。
“啊!佛道本就是一家,沒什麼區別,沒什麼區別!”顧三魁的臉上微微露出尷尬,然後便岔開話題跟我聊了些別的。
按照他的意思,他師出龍虎山,是皮二孃‘三顧茅廬’才請來的。爲了證明自己,他跟我拽了些玄學方面的知識,我根本就聽不懂,但也不好打岔,只能容他自吹自擂。
聊着聊着,有些醉意的他就跟我聊到了他來古鎮後的一些生活瑣碎,其中一個話題,讓已經昏昏欲睡的我猛的打起了精神。